“啥？”
温苍怀疑自己听错了。
兔兔不愿意？？
他江兄真的想跟兔兔立契啊？！
陆叙也没料到江丛靡的回答，直接懵神。
咕？？
大冤种什么时候问的他？
虽然但是……他的确没办法答应。阵法对他无效，契约不可能成立，只会多一条怀疑“普通灵兽”身份的理由。
不过对大冤种来说正好吧？修仙界好像不太欢迎兔兔的样子。
云知染想起曾经几次旁听到的评价想，就是不太明白为什么大冤种一副落寞的表情。
忽地意识到什么，云知染晃着小脑袋环视。温苍有烈烈，之翼有他的猫猫兔，之迩有蓝山雀，小天狐和陆叙各个成双成对，唯独大冤种是一个人！
惨惨QWQ
毛绒绒的长耳朵拍了拍江丛靡的小腿肚子。
放心，找神兽的事情包在他身上！
垂耳兔兔亲和力强，善解人意，和江丛靡的相处方式看得出一人一兽关系不错，陆叙不理解江丛靡说的“不愿意”在哪里，但从他的角度看不出说谎的痕迹。
亲近但不愿，有意思。
陆叙和蓝霜相视一看，在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相同的念头。
“蓝霜向来极少亲近外人，可如今看来与你的灵兔十分投缘。我近些时日需闭关调息，不知可否请你代为照顾一段时间。有要求可以尽管提，只要我能满足。”
陆叙看起来与常人无异，实则天劫的影响仍旧残留在体内，若不及时调理，早晚会落下后遗症。在亲眼见证蓝霜飞升之前，他自己绝不能出事。
“陆峰主所托非人，我只是留下来配合你们调查灵兽发狂一事而已。”
江丛靡说得委婉，陆叙却听得出言下之意，不赞同地蹙起眉。
陆叙正是听说灵仙宗的灵兽发狂才提前带蓝霜回宗门，大范围内的发狂必定有原因。说的好听些是留下配合调查，直白一点就是将江丛靡当成了嫌疑。
无关事实，事情未明朗之前强行留人是灵仙宗理亏，理亏之余还希望对方替他照顾灵兽，实在说不过去。
陆叙斟酌道：“人情我会欠着，任何时候找我还都可以。”
一位在修仙界排得上名号的真人的承诺，份量极其之重。旁观全程的之翼为之震惊，心道陆峰主爱宠的传闻果然不假。
然而对于这份承诺，江丛靡的态度不冷不热，好像可有可无，完全没当回事。
陆叙同样在观察江丛靡的反应。他原先便烦恼在他闭关期间该如何安排蓝霜的去向，宗内有看重灵兽之人，但其一是蓝霜不愿，第二，对绝大部分人来说灵宠就是灵宠，危机时刻的替死鬼。交给他们，陆叙不放心。
但如果是江丛靡，就凭灵兔的亲昵，毫不了解也罢，他愿意一试。
大概是被人念叨多了，云知染似有所感。大号蓝团和小白团子的会晤暂停，迅速收回和小天狐大尾巴贴贴的耳朵，乖巧端坐好望向江丛靡。
江丛靡的唇角不自觉勾起，拒绝的话语在喉间打了个弯。
“好。不过我不喜欠人情，就地还了吧。”江丛靡收起放松的姿态，对上陆叙的目光坦然道，“借藏书阁一览。”
“藏书阁？”
陆叙放下心，疑惑却高高升起。
就这么简单？宗内的藏书阁只要是弟子便能随意进入阅览，能够领悟多少全看个人能力。
陆叙毫无犹豫拿出符令递过去：“凭此牌可以自由进出藏书阁，但话说在前头，按照要求，每一本借阅都会记录在案。”
江丛靡拎着坠子接过符令，算是默认限制。
本来他也只打算看看灵兽相关的知识而已，小正道百般保护的内门心法对他而言不如路边野草。
“你确定没有其他要求了？”陆叙狐疑道。
他虽久离世间的人情世故，但练虚境界放出去的人情应当没有这般不值钱才是。
也不知怎么教的，小正道里总会上演赶着送人情的愚蠢行为。
活多久都是未知数，人情倒欠得满天下是。
江丛靡看得出陆叙抗下的雷劫开始作祟，也懒得同人继续废话。喊上云知染时顺带着看了眼旁边同样虚弱的天狐，转头向温苍搭话。
“雷烈狮还回来了么。”
突然被点名的温苍茫然道：“啊？雷霸在，咋了江兄。”
江丛靡朝蓝霜的方向侧了下脑袋示意，温苍立刻心领神会：“哦哦哦小爷这就喊它出来！”
新一届入门弟子的试炼结束后，被长老控制的雷烈狮便被悄无声息地还了回来——也可以说是强制遣送。再多限制一会，看守者的灵力被消耗得七七八八不说，峰主的家财都要被吃见底了。
烈烈好不容易恢复自由身，半人高的大黑狮子撒腿就往云知染身边跑，便宜尾巴不要钱地疯狂拍地，扬起漫天尘土。
江丛靡默默收回灵力，开发了结界的新用法：防尘。
得云知染轻轻两个字的制止，好好一只凶兽瞬间乖巧，领了命令后二话不说轻叼起小天狐往自己背上一甩。
云知染轻车熟路地躺在脖颈最软的那圈鬃毛里，烈烈则是心甘情愿情愿地当起移动工具狮。
小天狐虚弱地熬了声，云知染想了想找出最最简单的清洗术往雷烈狮身上一丢。
烈烈：“吼？”
云知染的灵力非常温和，烈烈反应了一下便任由清洁术将它清理得干干净净。黑色毛毛的部分干净得都能反光！小天狐这才安然躺好。
直到烈烈带着两只毛绒绒开始移动，旁边三位修士一句话都没插上。
尤其是温苍，司空见惯的眼神中透露出熟悉的绝望。
这绝不是他的雷霸嘤。
在外人前面常年板着脸的陆叙，表情却逐渐不受控制地精彩。
……雷烈狮？排行第十的凶兽？
倒是蓝霜似乎和平常…不太一样，躺得很安详。
难不成蓝爽是期待同灵兽之间的交流的？
安排好毛绒绒，陆叙先行御剑离开，江丛靡和温苍一行人跟在烈烈后面。
长尾巴高兴得一甩一甩：“老大，我们去哪儿。”
云知染：“……”
好问题，兔兔也不知道QWQ
刚落脚没多久的地方惨遭天劫祸害，现在好像哪里也去不了。
“江丛靡——”云知染在烈烈背上翻了个身，望着落在后面的江丛靡，“往哪里走呀。”
“御兽峰。”
陆叙走前告诉江丛靡可以去他管辖的山峰落脚，有一半打掩护的意思。人在他的峰内，后山灵兽的意外哪怕查出来与江丛靡有关，也该等到他出关后共同参与商讨，再下定论。
小天狐轻轻嗷了声，意为由她来带路。
御兽峰位于灵仙宗的边缘处，平日里为给某些大型灵兽以活动的区域，占地是其他山峰的两倍不止。对比起峰内的弟子数量，整座山峰可以用冷清形容，倒是正和江丛靡的意思。清静。
温苍等人在半途被叫去参与弟子大会，烈烈毅然决然地和温苍分道扬镳，按照小天狐说的方向继续自己快乐工具狮的工作，稳稳当当把一兔一狐送到门口，烈烈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小天狐找到院子的一处角落，安安静静地蜷起来。软乎乎的渐变蓝大尾巴圈住身躯，很快开始自行调息。
前前后后的意外折腾了整个晚上，云知染叹了口气。
兔兔心累。
甚至可以荣获兔兔生涯里最累的一天评比！
“之前睡够了？精神不错。”
江丛靡走到云知染身边，看都没有看一眼小天狐。
“精神很好！”虽然他之前没有在睡觉。
幸亏天道不需要睡眠。
云知染巧妙地避开了睡够的话题。
像是吃准了云知染会这样回答，江丛靡顺势而下。
“那好，我们聊聊。”
江丛靡拉开椅子，坐到云知染所在的桌旁，“聊聊双重阵法，在哪里学的。”
他曾经在魔尊位置上的时候偶尔用过两次双重攻击阵，但双重阵法基本理论相通。
概率极低，但不排除云知染曾经认识他的可能性。如此一来便能够解释为什么小家伙会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原因——尽管他没有一点印象。
直觉告诉云知染，江丛靡在怀疑他什么。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兔兔眼神飘忽，但理直气壮：“你用过两次呀。”
江丛靡微一挑眉：“看过就会了？”
“嗯……”云知染嗯得越来越轻，“我困了，睡觉。”
显而易见的拒绝回答。
强迫也问不出答案，江丛靡索性放了云知染一马。
“好，睡吧。”
江丛靡丝毫不在意云知染是刚学会还是曾经见过，也不在乎小家伙目的何在，只是习惯了掌握，习惯追究不确定性。
操之过急了。
云知染说困就睡，赤瞳紧闭。江丛靡摸了两下小脑袋，将云知染安置到柔软的被褥窝上。
烛火熄灭，整座屋子陷入寂静。过了一会儿，云知染悄悄睁开一只眼睛，看到江丛靡躺在旁边休息，沉吟了会儿决定布下防御结界，这才安心闭眼。
反正都被知道了！不如发挥一点作用呢。
兔兔累累。
比同时劈一百个人都累！
本体陷入沉眠，无需睡眠的云知染处理了整个晚上的雷劫和意外。小世界虽然灵气稀缺，但从不缺渡劫之人，也算可喜可贺。
算好时间差不多，云知染回到修仙界，赶在江丛靡醒之前撤走结界，以免提醒江丛靡重提阵法一事。
而江丛靡同样整夜未眠，模样保持假寐，却一直保有神识在外以防万一，也时刻提防着新来的天狐。江丛靡知道云知在夜半时染布下结界，但赶在他醒来之前撤走在他意料之外。
像怕被他旧事重提，但颇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
小家伙不想提，江丛靡便装作不知，间隔了好一会儿才睁开起床。
“起得挺早。”
江丛靡躺着侧过脑袋，冷不丁撞上云知染的一双清澈赤瞳。
在看他？
“早~”
云知染迅速移开视线，挥挥耳朵。
江丛靡的感觉没错，云知染直到江丛靡醒来前，一直在看着他。
感觉很奇妙。
云知染挪到床沿边，让出地方来给江丛靡起身。
第一次。
第一次有人陪着他到了“第二天”。
在上界的时候大家也只是偶尔会找他玩，还是第一次能在第二天见到同一个人。
不过这样的日子往后还有很多很多！
云知染突然精神，仿佛身上软乎乎的绒毛都支楞了起来，写满亢奋。
跟着江丛靡下床，蹦跶到眼前。
大耳朵咕噜噜卷成毛绒卷举高高：“今天也要好好修炼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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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丛靡os：不练，练完老婆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