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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 终章

  洛渊走后,林旸便孤身一人守在了小屋中。

  她空手回去复命,师父并未像从前一般罚她,只是斜斜瞥了眼她颈间隐约的细绳,眸中敛着毒蛇般阴冷的嘲讽,她似乎正忙于甚么,林旸极少能见到她,有时匆匆一面,她亦不屑于正眼瞧她,连像从前般驱使她入墓探路都未有过,林旸于是便独自一人守在崖上,守在她和洛渊曾约定共度一生的小屋中,每日坐在屋前阶上,听风吹雨落,看晨露夜雾,无人同她说话,若非必要,她亦不离开此处,时候一久,竟也营造出一种悠然闲适的幻象,好似她原本追求的便是如此生活。

  洛渊既走,时光流逝于她而言便变得不再有意义,每一日都只是景色的周转变化,空洞麻木,她清楚洛渊已不会回来,也盼望着她别再回来,只是独坐崖前时,会难以自抑地想起离别那日,想起她对她说过的那些决绝话语,想起她离开时黯淡绝望的双眼,每次回想,都会叫她痛得心头战栗,却又在痛楚中安下心来,有谁会将心口剖出一次次给她伤害呢,那个人当真不会再回来了。

  她忍着痛挨过了一百日,两百日,三百日,始终无法习惯这孤寂空落的痛楚,幸而,她懂得说服自己,好叫自己不会崩溃发疯,人生不过短短几十年,再挨上一万八千余日,她便会死,等到死后到了地下,她一定好好向洛渊道歉,告诉她自己那时是骗她的,自于万劫重逢之时,她便是真心喜欢她了,只是不知过去了这么多年,洛渊会不会早已忘了她?她还愿不愿原谅她呢?

  蛮州无春暖冬寒,日日如昨,林旸日复一日地坐在崖顶远眺,渐渐便过忘了日子,她对此不甚在意,原本余生的每日,她便都该如此孤零零地度过,好作她违心伤害洛渊的惩罚,直至某一日,她久违地听见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那时天将蒙蒙亮,崖底一片雾气翻涌,缥缈朦胧,断崖伫立在云雾之上,好似仙山,林旸坐在断崖边缘,俯视脚底浓雾翻涌,聚散浮沉,便在此时,耳中捕捉到了一丝突兀声响。

  她于深林中待得太久,连开口说话都未跟人说过,感觉早已不似从前一般敏锐,直至那脚步声距她十丈之内,她才有所察觉,微微抬了抬眼,却未转身,此处只她和师父两人,很多时候,她都没了防备自守的本能。

  脚步声在距她七丈远时停下,而后便没了动静,林旸初时尚在出神,等了片刻,神思忽然一醒,死寂已久的心蓦地开始剧烈跳动,撞得她胸口发疼发酸,她不敢去想那一丝渺茫的可能,心底既盼望是她,又恐惧是她,两相矛盾下,竟愈发不敢回头看了。

  然而她不出声,总有人要打破沉默,来人低低开口,唤了她一声:“使鞭子的。”

  林旸背影一僵,怀疑是自己出现了幻觉,然而那语声却是熟悉的冰冷漠然,听着便难以接近,她迟疑地回过头去,余光中见到一抹玄青衣角。

  来人腰悬玄黑冷刃,长身而立,风致无双,一双眸子含冰掩雪,此刻正定定注视着她,在她脚边,一条细长白蛇正盘身吐着信子,“许久不见。”

  林旸怔望着她不说话,过了片刻,眉头蹙了起来,白霁见她不语,目光缓缓扫过周遭,清冷开口:“阿渊在何处。”

  林旸闻言一怔,“你不知她在何处?”

  白霁微微蹙眉,“你们一同离开,我怎会知晓她在何处。”顿了片刻,又道:“她现下不同你在一起么。”

  林旸忽然觉得身体阵阵发冷,似是身后寒雾侵入体内,阴寒至极,她强迫自己压下心中升腾的不安,勉强开口道:“我们早便不在一起了,她……她许是去了别处,你不知晓……”

  白霁眉头蹙得更深,不明白她口中的“早便不在一起”是何意思,右手抬起,修长白皙的指间夹了一张纸条,“一年前阿渊曾传信于我,言说你们已至蛮州故居,约定六月后待我伤势痊愈,同往神都一聚,我于神都潇湘阁中等待三月,始终等不到你二人前来,于是借信鸽指引,南下来往蛮州,只是入山后山势过于复杂,层林蔽日,连信鸽亦在其间迷途,寻不到来时之路,我于其中断续找寻半年,直至昨日偶然寻见你的白蛇,方才……”

  白霁话音未落,忽见林旸脚尖点地,与她擦身而过,往崖下掠去,她欲要追上,却见前头疾行之人反手挥鞭,向她腰间甩来,白霁飘然退开两步,林旸回望她一眼,目光中只余冰寒,“再追上来,我便杀了你。”

  白霁脚下微顿,随即再度追上前来,她既知两人有恙,怎会不管不问,一路追随林旸,林旸果如自己所言,凛然对她出手,毫不留情,只是短时之内两人胜负难分,林旸心中惶乱,出招亦处处破绽,同白霁绕了阵圈子,忽然取出骨笛,置于唇边吹奏起来,笛声凌厉刺耳,全然不同以往,不多时,便听林木间鸟兽惊动,轰隆隆地向此处涌来,先是一只吊睛白虎最先扑入两人之间,暂阻住白霁脚步,其后各类走兽虫鸟纷至杳来,眨眼间便将白霁围了严实,啁哳纷杂,又扑又撞,林旸得到片刻空闲,很快便借地势将白霁甩开,往深林中而去。

  两人分别时的那片林地,实际只是无际林海中渺小普通的一隅,并无特别,得益于林旸每日默念回想,竟轻易便找到了那处长久以来不敢再至的离别之地,原本遍生杂草的湿地已有两丈方圆变得荒芜坚硬,一柄寒刃斜斜插于其上,通体流白,寒气渺渺,经过长时风吹雨打,剑身已覆了厚厚一层尘土,不复悬于主人身边时的锋寒高贵。

  林旸远远望见寒刃,身体仿佛骤然落入冰窟,从头至脚冷了下来,她不自觉地放缓脚步,一步步走至空地,垂首注视良久,右手缓缓握上剑柄,凌厉逼人的寒意立刻沿掌心一路袭向心脉,林旸茫然地感受着,甚至对于这柄洛渊从不离身的剑并不觉得熟悉,她们尚在一起时,洛渊几乎从不叫她碰这柄剑,即便两人并肩而行,她也会细致地将剑系于另外一侧,原来这把剑,竟是这么冷的么。

  林旸阖上双眼,片刻,松了剑柄,再度吹响骨笛,林木间远远传来窸窣声响,一颗光润白洁的三角脑袋自草叶中探了出来,似是感受到主人身周的沉冷气息,瑟瑟缩缩地并未上前,林旸身体无意识地紧绷,失去血色的薄唇间吐出几字,“替我找到她。”

  短短半日,林旸从未感到过如此漫长,甚至比逼走洛渊后她所挨过的每一日都要漫长,她看着那柄她曾执在手中护过自己无数次的剑,在心中哀求了成千上万次,不要找到她,不要找到洛渊,这样她便已经走了,远远地离开这里,不被任何人找到,包括自己。

  然而白蛇终是回来了,她再见到师父时,是在断崖以北的四十里外,地势在此向下凹陷,形成一处自然的天坑,天坑最底处,水流汇集,蚀成溶洞,她由一处矮口进入,随白蛇在其中找寻时,见到了师父。

  穆离似是受了伤,面色有些苍白,右脚亦虚虚踩着,并不触地,见到林旸,眸中闪过几分不悦,似是不愿自己的狼狈相被外人见到,然而却也未将她放在心上,眯眼盯了林旸一阵,唇边忽而勾出一抹笑意,“你来寻她了?”

  林旸身子一颤,最后的一丝幻想亦被这句话打破,她面色苍白得可怕,薄唇颤了颤,穆离却已转身向内走了。

  林旸无意识地随在她身后,脑中一片惶然无措,她想不明白,为何洛渊还在此地,为何洛渊还不离开,她已对洛渊做了这般狠毒的事,难道还不能奢求她安宁么?

  溶洞四通八达,好似巨大的蜂巢,一旦进入便难见天日,许多分支洞口皆黑洞洞的,冷风呜呜地向外悲号,像是通往幽冥府邸,穆离一路下行了不知许久,下一个洞口,眼前终于开阔起来,在那里,林旸见到了洛渊。

  她盘膝坐在地上,手腕上牵了两条手臂粗细的深黑锁链,将她禁锢于方寸之地,一袭白衣斑斑驳驳,腕袖处更是被染成了深褐色,一层晕染一层,长年不见日光令她的面色分外苍白,整个人似是被耗尽了生气,双眼闭阖,无力地倚于墙边,仿佛早已……

  林旸感觉脚下发软,看见洛渊的瞬间,她全身的气力似乎都被抽离出去,强行撑起的坚持瞬间分崩离析,几欲倒下,她下意识伸手去扶,手边却空落落的没有东西,跌跌撞撞地向前踉跄几步,再开口时竟似是一声呜咽,“洛渊……”

  她没有走,没有远离这里,她因她被困在了这里,日复一日,不见天日。

  洛渊染血的指尖蓦地一动,带动锁链“当啷”一声,林旸看到她的长睫轻轻颤动,头向自己这处微微偏转,然而却未睁眼看她。

  穆离慢悠悠地向前踱出两步,侧身为林旸让出道来,这一方溶洞分外开阔,足有一间府邸大小,烛火点缀,洛渊倚靠的巨石右侧不远,便是陡然向下的巨大空洞,黑暗在此浓稠得好似浑墨,任多少光亮都无法化开,黑暗最为浓郁之处,一双猩红巨眼自下而上悄然浮起,瞳仁竖立,冰冷嗜血,单一只眼便有一只公牛大小,其后身躯掩于黑暗之中,不知几许粗长,血眼静静盯了林旸片刻,似是未察觉到危险,如同来时一般,无声无息地没入黑暗。

  穆离对此仿若未见,勾唇看着林旸,满眼快意的嘲讽,“难得你发现了她在我这里,可惜她似乎不愿见你呢。”

  “这也难怪,毕竟她的娘亲可是我害死的。”

  穆离语声顿了顿,笑吟吟地看着林旸,“不对,应当说是你我共同害死的,毕竟当时看着她不让她逃走的,可是你。”

  林旸浑身发着颤,仿佛有一只手在她脑中疯狂搅动,她尚不能理解穆离语中的含义,只是朦朦胧胧地想,原来这便是她一直想要回想起来的记忆么?

  “啊——”穆离故作吃惊地挑了挑眉,“我倒是忘了,你被我的蛊虫封了记忆,应当记不得这段了罢?难为这小贱种千辛万苦地找到你,却也不向你复仇,怕是她当时昏死过去,被我抛到崖下,南夙并未向她言明,戚若是为救她而死。”

  婉转娇柔的语声宛若一条毒蛇,缓缓缠住林旸心脏,合着轻笑,一口将其心脉咬断,“你可真是厉害,两次都将她耍得团团转,你真该好好看看我将她锁住后告知她真相时,她的神情如何。”

  穆离一步步接近林旸,肤若凝脂的手轻柔抚摸着林旸侧脸,“她那时跪下来求我,求我放过你,求我解去你的蛊毒,说得我好像坏人一般,这蛊好歹救了你的性命,她应当谢我才是,你也应当谢我,若非我想起她身上流着戚若的避蛊之血,留她供我取血炼药,她早已被我折磨死了,你还能在此见到她么?”

  穆离转而看向洛渊,“也亏得她,让我毫不费力便又得了一张长命方,没想到楚王陵中之方竟在你们手上,四张方,这次我定然可以炼成。”

  林旸眸中空洞洞的,似乎已听不见穆离在说什么,她看着洛渊,混沌的脑中无比清晰地回响着一句话,原来那段时光,真的是她偷来的啊。

  良久,林旸琥珀色的瞳仁微微颤动,转向黑洞前面高出地面的石台,赤红的寒玉冰棺中,一道平躺的影子若隐若现,看不分明,方才那只赤眼巨蟒,便是这只玉棺的守护兽,虫兽活得久远,便已不可再视为单纯野兽,若想驯服更是难上加难,如此耗竭心力,想来棺中之人于她而言万分重要。

  林旸迟缓地张了张口,似是自言自语,“你亲手害死了她,却还妄想将她复生,你当她会爱你么。”

  穆离听闻此言,脸上骤然变色,眼中淡薄的笑意立时被怨毒淹没,神色间满是歇斯底里的偏执,好似要将所有质疑之人扒皮拆骨,“她该死!她与南夙纠缠,又与一男子诞下女婴,不是肮脏是什么!她已经脏了,死了才会干净,死而复生,她便干净地属于我了。”

  穆离说到最后,语气中已冷静下来,眼底静静燃着疯狂,看着林旸,忽而冷笑一声,“你来得正好,今日我已累了,不想再去外面抓人来试药,你运气好,便由你来试吧。”

  说话间,右手蓦地探出,狠狠掐住林旸下颌,将一枚赤红丹药送入她口中,林旸苍白地垂着双手,视线始终停留在洛渊身上,早已不知反抗,她眼前蒙着一层水雾,只能隐约看清一道白色影子,朦胧中那道白影似乎动了,她听见锁链晃动的声响,洛渊颤抖的语声在耳旁响起,低哑得叫她心疼。

  “林旸!”

  下颌的禁锢蓦地放松,林旸的身子晃了晃,铁链声晃动得更加剧烈,像是敲在她心上。

  “不要林旸……不要吃,把药吐出来……”

  林旸看到那道白影挣扎着想要向她接近,她弯了弯唇角,想对她笑笑,泪水却先落了下来,一滴滴坠在地上。

  “林旸,林旸……把药吐出来,到我这来……听话……”

  林旸安慰地想,洛渊还愿接近她,她应当听话才是,她跌跌撞撞地往洛渊身边走,未走出几步,蓦地吐出一口乌黑的血来,林旸怔怔看着,眼前似乎愈发模糊了,洛渊还在不远处唤她,她努力又走了几步,实在没有力气,慢慢倒了下去。

  林旸费力地抬起头来,她已离洛渊很近了,只是还碰不到她,她能觉出洛渊十分害怕,她想同她说话,想叫她不要怕了,唇边却不断涌出血来,呛得她无法开口,那方寸距离,她似乎过不去了。

  “林旸……不要林旸,不要……”

  暗褐的袖摆自内向外重新浸出血来,却是无法再靠近分毫,洛渊看着林旸在她面前缓缓倒下,用尽最后一丝气力抬起头看她,她脸上尽是血泪,一手紧紧抓着心口,疼得身体都蜷缩了起来,早已涣散的目光却还执着地停留在她身上,嘴唇翕动,喃喃地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直至声息全无。

  穆离于第三日回来,第一眼见到的便是蜷伏在地上的林旸,在她身前不足二寸处,洛渊垂首凝视着她,一只手软软地垂于身侧,竟将嵌在巨石中的锁链连根带出。

  穆离神色变了变,脚尖点地,跃至林旸身边,一把将其提起,手中人果然早便没了气息,穆离的希望再度落空,眼中满是厌恨烦怒,咬牙叱了句,“废物。”

  她心中烦怒至极,余光瞥见洛渊抬头望着林旸,恶心烦恶之感汹涌而出,忽而冷笑了一声,“她已死了一天一夜,你不会还妄想她能活罢?”

  说话间,忽然迈步向前走出几步,右手一扬,将手中人向那黑洞中抛了下去。

  “不……”洛渊眼睁睁看着林旸坠入深渊,一片玄黑衣角一闪而逝,仿佛一只折翼坠落的蝶,转瞬间被浓稠的黑暗吞噬。

  洛渊怔望着那处空洞,身子忽地一颤,俯身吐出一口血来,穆离微微挑眉,一步跃近扼住她脖颈,自怀中摸出一只瓷瓶,想了想,将其中之药全部倒入洛渊口中,微微笑道:“你还有用,可不能叫你自尽,想必现在于你而言,变得痴傻倒是解脱了。”

  洛渊目光很快便涣散开来,斜斜倚在地上,视线尚无意识地停在那处血迹上,穆离不再管她,蹒跚着脚步走至玉棺前面,不顾侵身冰寒,慢慢坐伏在棺旁,凝视着棺中人模糊的面容,轻声嗤道:“我又要去寻下一张长命方了,你高兴了么?”顿了顿,语声又低软下去,“你总逃不开我身边,我不会叫你逃的。”

  穆离似是疲累至极,同棺中人说了会话,便伏在棺上沉睡过去,这一觉睡得格外长,她再醒来时,洞内烛火已全部熄了,穆离望见不远处依然伏在地上的白色身影,起身点燃烛火,玉棺之寒在她睫发间凝了薄薄一层冰霜,她活动得不甚灵便,走至洛渊身前,拔出匕首,抬起她一只手来便要取血。

  惊变便在此时发生,地底深处蓦然传来沉闷却惊心的隆隆声响,好似有一只巨物正在地底翻腾,欲破土而出,穆离神情蓦地沉冷下来,侧耳听了片刻,自袖口中取出骨笛,置于唇边幽幽吹奏起来,那地鸣声却并未减缓,反而向上攀爬而来,声势惊人,穆离神色愈来愈冷,溶洞前的空洞中,一双血红双眼终于浮现,冷冷注视穆离,蛇身盘曲扭动,不断撞击这处岩洞,似欲将其掀翻。

  洞内石块簌簌而落,很快地面便裂开数道裂缝,摇摇欲坠,穆离双目冷凝,运气御笛,唇边汩汩溢出血来,巨蟒受笛音蛊惑,时而静止不动,时而拧身甩尾,两相僵持许久,溶洞终于经受不住撞击之力,地面崩裂开来,石台上的玉棺悬空倾斜,缓缓向崖下滑去。

  穆离面色蓦然惊恐,飞身扑上前去,合身抱住那玉棺,然而她伤势甚重,早已没了力气,却也不肯放手,勉力维持片刻,竟连同玉棺一同坠入黑暗中去。

  裂缝如蛇一般四处攀爬,碎石土块不断砸下,整个溶洞很快便会分崩离析,白衣之人依然一动不动地伏在地上,好似睡着一般,然而她双眼却又是睁着的,久久凝视着不远处的一滩深黑血迹。

  轰鸣崩裂声越来越大,裂缝终于延至洛渊身下,洛渊身体慢慢倾斜落空,即将坠入深渊之际,一只冰冷刺骨的手蓦地抓在她腕上,“铮”地一声斩断锁链,低声开口唤她:“阿渊。”

  洛渊空洞洞地垂着双眼,好似魂魄已失,白霁蹙起眉来,俯身将她负于背上,一剑挑起还要往裂缝深处钻的白蛇,抓在手中向外掠去。

  溶洞于白霁跃出的下一刻轰然倒塌,激起远近鸟兽惊飞乱跳,白霁脚步不停,一路奔回崖上屋中,洛渊一动不动地伏在她背上,口中极低微地发出低吟,白霁细细辨认,方才听见她不断在唤,“林旸。”

  而后便是连日修整,洛渊始终低垂着眼喃喃自语,连那条白蛇亦病恹恹的毫无精神,白霁在溶洞周边搜寻过数日,始终不见林旸踪影,她担心久之洛渊神志受损,只得暂带她离开蛮州,前往神都去寻钟林晚。

  钟林晚替她诊过,便知洛渊精血耗伤得厉害,神志亦遭受重创,她早已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见到林旸未同她们回来,心下便已隐隐知晓,虽然难过,却也未在洛渊面前表露分毫,幸而洛渊神志虽损,却十分听话,每日服药施针不需人强制,亦未表现出伤害自己的意向,如此医治三月,面上方才渐渐有了血色,能在院中慢慢走动,亦不再无事便唤林旸姓名。

  洛渊骤然消失之事,是在一月之后,钟林晚向往常一般为她送药,发现洛渊不在房中,床上被褥整齐,置有书信一封,白霁展信看过,信纸上只寥寥几字:

  林旸坠身崖下,崖底巨蟒遂游动发狂,毁坏溶洞,我得以脱身,我信她未死,余下的时日便用于寻她,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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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篇文到此就完结啦,没交代的内容会在番外写出来,文的感悟今晚来不及啦明天会仔细写一下,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呀,完结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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