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予这是在赶我走吗?”委屈夹着不可置信,听起来还有点可怜。
她的泪腺比浴室里的水龙头还收放自如,这会儿的功夫,眼尾就有湿漉漉的液体溢出,这些液体被灯光一晃,亮晶晶的。
怎么这么爱哭啊。
陈温予想将人从自己的身上撕下来,夏汐还不乐意,圈着陈温予的手越收越紧,又很好地把握住了尺寸,不会勒的她难受。
“温予……”夏汐眼巴巴的。
对付这种人,你越是心软,越是容易被她死死拿捏。
陈温予自认为对夏汐又多了几分了解,这一次决计不会再被她的装可怜骗到。
“松开。”这两个字倒是贯彻了“理智、无情”的要求。
夏汐嘴一扁,陈温予态度变了,她手在夏汐的背后抬了又放,放了又抬,天人交战结束,陈温予的手搭在了夏汐的后背。
从侧边看,就像是陈温予主动将人抱住了一样。
今日份立威信失败,陈温予安抚属于她的粘人精:“你安分一点,好好说话。”
“我有好好说话的啊。”夏汐不服气。她询问陈温予:“难道温予你就不会舍不得我吗?不会吗?难道真的不会吗?”
老实人说不来骚话。
老实人也说不来慌。
陈温予脸皮薄,很容易就会被戳到让她害羞的点。
她一害羞,最直观的表现是不好意思对上夏汐的视线。
“……嗯。”这声应答虽小,但很清晰。
这件事夏汐明明可以轻拿轻放,她偏偏要动用自己浑身的坏心眼。
她表现得像是真的不理解,眉眼间有着恰到好处的疑惑,多一分浮夸,少一分寡淡。
夏汐纳闷:“‘嗯’是什么意思?”
‘嗯’是懂事孩子不要多问的意思。
陈温予不想和她继续这个话题了。
她的脸颊若是再升温,她就该怀疑自己需不需要一份核酸检测报告了。
“我真不去。”陈温予强调。
“诶——”夏汐见好就收,尾音被拖长,遗憾不言而喻。
闹是听话地不闹了,夏汐不接受陈温予的这个安排。
她试图说服陈温予:“我要是离开了,温予你难道要一个人过节吗?”
她循循善诱:“再说国庆节,七天假期,多适合出去走走?温予,你看我都在这边呆那么多天了,你就和我回去嘛。”
一个人过又有何不可?
据此刻最近的节日是中秋,就在几个星期以前。
那时候她和夏汐还不熟,她独自一人在这栋屋子里,平平淡淡地过完了这个属于团圆的佳节。
窗外月亮很圆,莹白的月光穿过没拉严实的窗,在室内洒了一地。
独居的生活不算特别好,也谈不上糟糕。
不用考虑他人心情的日子,陈温予过得很自在,体感甚至远超于她海城的那个不知道还能不能被称作家的家。
伤春悲秋是不可能伤春悲秋的。
特地下楼在超市里买了一盒月饼,就是陈温予对于那个中秋的最大尊重。
圆月没伤害到陈温予,孤寂反而牵动了作为旁观者的夏汐的心。
中秋佳节结束,班里的同学不情不愿地回到学校。
就算是尖子班的神仙,也是会聚在一起唠没什么营养的嗑的。短暂的假期令她们恋恋不舍,女孩们围成一个圈,欢快地与周围人分享这几天里自己的所见所闻。
所有人都有东西聊,只有夏汐的小同桌,她一个人端坐在角落,默默地安静做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