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念禾愣了下，对贺绎会主动找他这件事，也有点意外。
他低头看了一下自己，才刚洗完澡，还穿着一身粉色的卡通睡衣（妹妹挑的）。
但再换衣服，就显得太刻意了。
林念禾觉得也没什么，反正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彼此什么没看过。
他合上书，走出卧室，客厅没人，估计他爸带着妹妹在书房。
林念禾开门出去，走到贺绎家门口，果然门没锁，一推就开了。
走进贺绎家，林念禾顺手带上了门。
跟他们家相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开几盏灯的缘故，冷清感扑面而来。
贺绎爸妈经常在外出差，要么就是有很多饭局，所以家里经常就贺绎一个人，林念禾都是知道的。
他走进屋子里。
就看到贺绎盘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腿上放了台笔记本电脑，屏幕散发出淡淡的光线照在他脸上，像是给他完美的五官都镀上了一层金。
旁边只开了一盏落地灯，他整个人仿佛都被笼罩在黑暗中。
听到声音，贺绎抬头。
当他看到林念禾明显是刚洗完澡，表情愣了一下。
一直到林念禾走到他眼前，看向贺绎的电脑屏幕，上面显示着一个搜索页面，好像写着什么‘对男性朋友’……
他还没看清，贺绎已经把电脑合上。
他把电脑放在桌上，神色看不出什么，让林念禾坐在他旁边的位置。
贺绎这时才近距离看清林念禾的睡衣，他道：“你在家穿成这样？”
林念禾坐在沙发上，低头看看，又看向他，露出一个浅浅的笑：“不行吗，我也没有裸luo奔吧。”
贺绎：………………
林念禾领口的扣子没有扣好，敞开着露出锁骨。
还有一小片因为常年被衣服挡着，白到反光的皮肤。
看的让人很想让把他扣子扣紧。
和学校里穿着校服的样子，形成巨大的反差。
贺绎不能直视，又想到刚才搜索的内容，不禁移开了视线。
他开始怀疑现在把林念禾叫过来，似乎是一个不怎么恰当的时候。
林念禾却毫无察觉，问道：“怎么了？”
贺绎拉过他右手。
林念禾条件反射地缩了一下。
贺绎以为是弄疼他了，力道顿时轻了，道：“不给你按一下，你这条胳膊明天不想要了？”
林念禾知道了，叫他过来，是因为上午打球的事。
平时不锻炼，今天突然长时间的用力过度，肌肉会产生很多乳酸，又没有及时拉伸，第二天肯定会肌肉疼的抬不起来。
听他这么一说，林念禾就没动了，只是看着贺绎给他放松胳膊。
只是偶尔手指会无意识地蜷缩一下，似有若无碰到贺绎的手。
贺绎问道：“你和10班的那个人有过节？”
林念禾没想到他会问，安静了一下。
他在脑子里想了想，没有直接回答贺绎，而是道：“你问这件事，是在关心我吗？”
贺绎被他的话堵住。
看向林念禾：“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关心你？”
林念禾视线下移，看着自己的胳膊还在他手里。
贺绎很淡然：“我只是怕你明天连支笔都握不住。”
林念禾浅浅地笑了一下，没有反驳。
黑暗中，他只能借着落地灯从一边打过来的光线，看见贺绎的侧脸，另一半则隐没在黑暗中。
林念禾忍不住靠近了一些。
贺绎感觉到旁边的气息越来越近，偏头想说什么，嘴唇就在一瞬间碰到了柔软的东西，林念禾就在他眼前。
贺绎：“！”
林念禾也愣住了。
贺绎一想到刚才他碰了什么，视线下移看向林念禾的唇。
顿时有些不敢置信。
刚才他在搜索【朋友和恋人的区别】，页面上第一条就写着：首先，朋友之间不能接吻。
好，这条已经破坏了。
好在周围很黑，看不清他现在的神情。
一瞬间，他声音都哑了：“你靠那么近干什么？”
林念禾也才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坐在那边没有动。
过了一会儿，他抬眼看向贺绎，像是发现了什么，道：“你怎么那么紧张？”
贺绎这才意识到自己全身有多紧绷着。
他站起身，然而就在这时，林念禾突然拉住他的手，把他拉回位置上，又按住他放在沙发上的手。
还没等他说话，林念禾的手放在他的胸膛上，就隔着一层衣服的布料，然后往下滑。
贺绎的裤子是松紧带的，很宽松。
发觉林念禾的手有继续向下的趋势。
贺绎呼吸屏住，说不清是紧张的还是兴奋的。
几秒钟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但等林念禾松开时，似乎时间又过得很快。
林念禾的衣领因为动作散开的更多，他没有管，看着贺绎，目光在黑夜里显得分外明亮：“只是摸一下怎么了？”
他道：“你觉得我会做什么吗？”
贺绎很想把电脑打开让林念禾看看。
什么是朋友能干的，什么是不能干的。
然而在林念禾那张漂亮的脸上，此时表情很坦然，眼里没有任何的紧张，看他就跟看一道数学题一样。
贺绎脑子里涌上的血逐渐回笼。
林念禾的意思是，刚才亲到也只是一个意外。
只是他没想到，林念禾会胆子那么大。
贺绎脑子里挥之不去的都是林念禾凑近他时，身体接触的感觉，清冷的气息缠绕着他。
贺绎都不知道林念禾是什么时候走的，好像是被家里一通电话叫回去了。
回过神的时候，屋子里就剩下了他。
沙发上略显凌乱，才表现出刚才有人来过的痕迹。
晚上，贺绎躺在卧室的床上。
周围一片安静，他的床头前摆着一个空着的花瓶。
贺绎闭上眼睛就会想到林念禾，还有他身上洗完澡的冷香，就好像林念禾此时就躺在他身边一样。
想着想着，贺绎又想到刚才林念禾的手。
黑暗中，他突然坐起身，端起水杯灌了口水，想压下心中的缭乱。
指尖捏着杯子，用力到泛白。
贺绎安静了一会儿，热度许久才褪去，他感觉这世界疯了。
也可能是他先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