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钟离骑术很好之后，林枫就放下了心，去顾着那几个刚开始学骑马的演员，而钟离就直接进入了下一个阶段。
－－练打戏。
“这还需要先生练？！！”越逢青对着导演助理，发出了来自灵魂深处的问候。
他的疑惑显而易见－－钟离这个身手你确定是要他练打戏？
助理回答道：“这还真不一样，影视作品里的打戏是为了好看，光有威力，却不好看也不行啊，而且那些打戏都是假打，可不能真的上手。”
这确实是个问题。
但这不仅是钟离的问题，也是武打指导的问题。
第二天，看着面前容貌也才双十出头的年轻人，武打指导打量了一下对方的站姿和身形，在心里点了点头，“我听林导说了，你是会武的是吧？会耍枪吗？”
钟离点头，“略懂一二。”
越逢青和历萧站在后头，听到这话差点就要笑出来了。
武术指导也不知道信没信，从旁边的武器道具那边掏出一杆简陋的红缨枪，随手就扔给了钟离，自己也掏出来一杆，看着拿着红缨枪正在打量的钟离。
“我们先来打一场，只是切磋，不用真打，收着力，我要看看你这个到底是个什么打法，才好设计动作。”
钟离接过红缨枪，手上掂了掂，感觉比想象中的轻，是得收着点劲要不然容易弄坏。听到武术指导的话后便点了点头，“可以。”
在他答应的下一刻，武术指导就说了一声“冒犯了。”然后就手执长枪攻来。
武术指导确实如他所说，并未来真的，从他抬手的那一枪来看也确实有真功夫，钟离没有托大，淡定的侧过头，收枪抵挡。
对方的长枪从他身前的枪身上直直擦过，而后回挑，钟离手上的长枪一转，下意识就要挑飞对方手上的枪，临了又想起这不是一般的切磋，才转而旋身拉开距离。
枪乃兵器之王，自古便有一寸长一寸强的说法，持枪者最忌讳的就是被对方近身。
钟离在战斗上并不是只会一味防御的风格，相反，某种意义上，他的战斗风格也许是更倾向于暴力美学的那一方。
就好像魔神战争之时，他会选择直接用岩元素力凝聚一杆比山峰还要庞大的岩枪，让岩枪把对方直接镇压至海底。
也就是说，他是个实用主义者，他的枪术固然称得上是冠绝古今，即便他本人不曾这么认为，身边也曾有人给予盛赞，但在他威震四方的孤云阁面前，他的枪术似乎就显得不值一提了。
若陀曾评价他的枪术在璃月，若他称第二，则无人敢称第一。
但在钟离看来，这也不过是先占了寿命漫长的便宜，后又被时局所迫罢了。
总而言之，在战斗上，钟离从来不会坐以待毙。
所以在拉开距离的下一刻，钟离便主动出击。
他战斗的时候会沉下眉眼，手上的长枪再如何留情也依旧无可抑制的流露出沉寂多年的锋锐，如同他在战斗中流露出的眼神一般。
武术指导抬手抵挡间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其他不说，这钟离先生打起架来还真的挺吓人。
如果不是他清晰的感受到对方没有散发出杀气和恶意，他真的会立刻投降。
钟离的招式其实并不狠辣，一枪一式之间都看得出是经过精雕细琢，简洁漂亮，且具有实战意义，任谁都看得出这已经放了一片海。
可即便如此，武术指导依旧能从他打量的目光中，从他手上轻巧却迟缓的长枪里体会到那些微的寒意。
钟离在下意识打量他的弱点和致命之处，他的每一枪都在习惯性的思考，如何能一枪使对方失去行动力，如何能够打击到对方的要害，如何能够一击致命。
这已经成为了他战斗之时的一种肌肉记忆。
而他的手和脑袋却又清晰的知晓，这并不是什么生死之战，这只是一场连切磋指教都算不上的打斗。
在想清楚这些之后，武术指导在心里不禁打了个颤。
就好像老虎即使收起了獠牙，学着家猫一样对着人类打滚，也没有人会忽视他的危险性一样。
钟离此刻便是如此。
到底是什么样的环境能养出这样的潜意识？
直到这场摸底结束之后，武术指导的背后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
钟离似乎一无所觉，只是收枪而立，轻声道：“承让了。”
而武术指导看他的眼神，却欲言又止。
半响后，也许是冲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武术指导没有多说什么，“你的风格我大概知道了，说实话如果只是单纯打架，你的枪术没有任何问题，完全可以称得上出神入化。”
“但在影视打戏上来说，并不够漂亮。”
他细致的解释道：“不过用在你的戏份上，也差不多了。纪录片不是电视剧，不需要太多花里胡哨，打戏这里的服务标准就是还原历史上的风采。”
他说着就挽着长枪耍了几招，看上去花里胡哨的，但是实际杀伤力却很弱，然后才道“就像这样。”
说白了就是看着威风，钟离若有所思的思考了一会，抬手转了几招...他看云先生唱戏时用到的路数。
果然，武术指导点了点头，“对，差不多就是这样，你这感觉有点隔壁戏曲生的架势啊，练过戏？”
不知怎么的，在一旁的越逢青听到这话，脑袋里下意识开始幻想钟离穿戏服的摸样......等等，为什么是花旦的衣服？！
他赶紧摇了摇头，想脑袋里不敬仙师的部分扔掉，但是吧，又止不住的继续往下想。
但别说，那样子咳咳，好像还挺好看的。
那边，钟离只是笑着摇了摇头，“未曾，只是常年听戏，记性又好，看久了也就能模仿个一二而已。”
天地良心，这个钟离是真的没学过。
武术指导也只是随口一问，未曾在意，后继续说了些要点，两人又排练了一会才正式结束。
“剩下的，要拍摄当天调整。”这么说完，武术指导就挥了挥手，表示他们可以走了。
钟离走过来的时候，越逢青还沉浸在幻想里。
“想什么呢？”历萧哼笑道，下半句＇钟离先生叫你都没反应＇还没说出口，就听见越逢青嘴巴漏风，“在想帝君穿花旦戏服是什么样子。”
历萧：？？？
刚好走过来听到这回答的钟离：？？？
虽然但是，你的脑回路是怎么已经拐到那边了？
历萧：明人不说暗话，我也想看看。
钟离一开始则是失笑，越逢青听到笑声后反应了过来，脸色瞬间就涨红了起来，在小孩脑袋即将冒气之前，钟离才轻描淡写的回答道
“嗯，戏装么？倒是穿过一回。”
历萧的笑和越逢青的羞一瞬间都顿住了，下一刻，两人的目光整齐划一，在同一时间投向了钟离。
钟离抖了抖外套，一抬头见这两的目光跟看见了什么稀罕物似的，眼睛都直了，有些哭笑不得，“怎么这个表情？小友且不论，历先生怎么也是这个反应？”
原直男·现十分欣赏钟离美色·突然get到同人女快乐的历萧轻咳了咳，顾左右而言他，“这不是听您提到...这事了吗？”
拜托，那可是钟离先生，钟离先生穿戏服诶？！还是花旦！女装！！！
“您这是为什么会...”他试探着问道，看钟离能自然提起这事，想着应该不是什么羞于提起的过去。
实不相瞒，他非常好奇。
而他身边，越逢青也用一双锃亮的眼睛看着钟离，眼睛里充满的期望，写满了渴望，就差把想听的想法写在脸上了。
那岂止是想听啊，他甚至想看啊！
美男演花旦，玩还得是老祖宗会玩啊！！！
而钟离到不觉的这有什么，谈起这件过去的时候，脸上也只是稍显无奈，“只是一椿胡闹罢了。”
说来，那次胡闹还是归终主导。
当时戏曲刚开始在璃月民间流传，归终、阿萍拉上了流云还有其他几个女性仙人结伴同游，民间的玩意新奇，戏曲更是引人入胜，叫几个没看过的仙人看的目不转睛。
更让几个仙人震惊的是，那女角竟是男性所扮。
几个女仙觉得新奇，还跑去后台请教了一番，得知是找不到相对应的女性演员，干脆就由戏院里的男子顶上，才有了仙人们看到的那一幕。
仙人们对此啧啧称奇，没想到男子穿上女装，展露的风姿竟也完全不逊于女子，而问题就出在了当时被仙人们夸赞后，措手不及却又想要恭维仙人的扮演者身上。
他道：“我等只是一介凡俗，比不得仙人们的风姿，若是仙人亲临，肯定比我等要好上千万倍。”
这本只是凡人手足无措的胡言乱语，却意外给了归终灵感。
她和阿萍一商量，双方都颇有兴趣，其他仙人听完，虽碍于敬重认为有些逾矩，但心里又实在好奇的痒痒。
“所以，这就是你们带着一套女角戏服找到摩拉克斯的原因？！”
看着摩拉克斯面前石桌上，被归终、阿萍还有弥怒联合制作出来的精美戏服，若陀的眼角和嘴角都不禁抽了抽。
他看了看自己身旁盯着戏服陷入沉默的挚友，又看了看更远处躲了跟没躲似的，正探着脑袋窥视这边的其他仙众夜叉和仙人，然后将视线头像石桌对面的三人。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摩拉克斯是男性。”
这话刚说完，摩拉克斯便赏了自己挚友一颗小天星，“以普遍理性而论，即便你记错了，我也是男性。”
天星在龙王的脑袋上砸了一个包，便又慢悠悠转回岩之魔神的身边，在他裸露着金色神纹的岩黑色手臂上转悠。
龙王捂着脑袋，没好气道：“摩拉克斯，我可是在帮你说话啊。”
摩拉克斯却没说话，桌对面，归终叉着腰，一脸得意洋洋，“你帮着说话也没用，若陀。”
若陀看了一眼归终，又看了一眼摩拉克斯，居然惊奇的在摩拉克斯的脸上看见了无奈，“你不会真要穿吧？”然后转头看向归终，“哈艮图斯你做了什么？”
归终哼笑道：“这可是因为契约，对吧摩拉克斯。”
她说着就把目光投向正在思考怎么钻契约漏洞的摩拉克斯，若陀也是震惊，摩拉克斯怎么答应这样的要求？！
这已经不是利益交换了，这是出卖色相了吧？！
“我记得，当初我的许诺是完成众仙的一个请求。”
摩拉克斯也是无奈，当时战事危急，他为了鼓舞人心便朝同伴许诺，若此战完好无损的归来，他便答应众仙的一个要求，哪怕是让他做什么事。
当然，这个要求不能涉及璃月政事，不得涉及道德、律法等等。
结果那一战，真的全员生还，众仙的伤势各有轻重，但好歹都还活着，只是后来修养，大家都将这件事先放到了一边，反正这个许诺没有时间限制，摩拉克斯也就任他们去了。
但他怎么也想不到，完成这份许诺需要穿女装！
当时脸皮功力尚还浅薄的摩拉克斯，对此表示一时间有点接受不能。
听了这话，归终却底气十足，“当然，这可是众仙都想要看的。”
他和若陀一开始还不信，将目光头像阿萍和弥怒，没想到两人还真目光飘移的点了点头。
挣扎失败，他又将目光投向那边躲着的仙众。
结果，伐难悄悄冒了个头，含糊的低声，“我们也...好奇。”
她的背后是其他仙众好奇又难掩期待的目光，其中不乏筑阳削月这样的男性仙人。
摩拉克斯：......行吧
于是，在挚友震惊的目光中，在仙众抑制不住的欢呼声中，他无奈的点了点头，伸出了手。
“衣服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