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国贫民区发生一起爆炸#
#蓝苏补拍#
#蓝苏旷工#
#霍烟蓝苏失踪#
次日清晨, 热搜上同时出现了好几个词条。
起初,只是剧组开工时发现蓝苏不在, 打电话询问助理,才知道昨晚一直没回来。不问还好,一问,才得知助理已经报警。
消息最初封锁在内部人员之间,奈何主演失踪这消息实在庞大,一个没兜住,便跟瘟疫一样迅速传开。
【我靠,我朋友就在他们那个剧组,说昨晚就不见了。助理去警察局报警, 但是失踪还不到24小时,警方不给立案。而且那一片说实话有点偏,警力也不够,全都忙那场爆炸案去了】
【我同学在泰国留学,她说电视上已经出通告了, 说昨晚在迦南鼻那边确实有一起爆炸案。消防队昨天连夜去灭火, 只发现5具焦尸, 3男2女】
【这么巧, 都在迦南鼻。又这么巧,发生在同一天,世界上没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吧?我天我鸡皮疙瘩起来了】
【真不是我阴谋论。之前说霍烟杀陈峰的时候, 我就觉得很奇怪,她没道理无缘无故跑去杀人。倒像有人杀了陈峰之后栽赃嫁祸。现在霍烟跟蓝苏一起失踪了,很难不让人怀疑, 就是有人在害她们】
【焦尸里面有3个男的,2个女的, 别就是她们吧!老天爷我求求了!真的别这样】
与此同时,霍烟的保镖队长杜阿笙出现在了影视城滨阳公安局。
“杜女士,我们这里一不是霍烟和蓝苏的失踪地,二不是她们的户籍地,而且她们失踪还不到一天,真的没办法帮你立案。”
公安局里一团乱,负责对接的警察不得不把她拉到旁边来说。
杜阿笙往里面望一眼,整个大厅的警察都陷入忙乱,所有人都在说话,不是在争论就是在打电话。外人一看只觉得混乱,而落在杜阿笙眼里,却如擦干净的镜子一样清晰。
“你们的警察失联了,也没人管么?”
果然,对方像是被抽中一棍,迟疑了一下,眉毛拧起:
“你还知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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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烟失踪的消息很快传到霍家,泰国警方公布的消息显示:
5名中国籍警察在爆炸案中遇害,虽然尸体已经不完整,但法医还是检到了中弹的痕迹。现场有一把炸烂的轮椅,一片杂乱的车轮印。并且,显示起码2种以上的车型从爆炸现场离开,最后,一辆小车的轮胎印消失在瀑布西侧悬崖,另两辆车在悬崖边徘徊后离开。
由此推断,此次案件遇害人共有两批——中弹后爆炸身亡的,以及,驾车坠入大海的。
这个推论在两天后被打捞出的私家车证实。
【此次案件影响重大,泰方与中方成立联合专案小组,将此案命名为“7.31惨案”,对案情进行进一步侦破。今日中午12点,警方在迦南鼻附近海域打捞出一架私家车,就其腐蚀、损坏程度,估计其坠海时间不超过72小时。同时,其轮胎的磨损程度也与岸上其中一组轮胎印完全吻合。由此判断,该车辆便是受害人驾驶的车辆。不幸的是,警方在座椅夹缝中找到的头发组织,经化验,分别与霍女士和蓝女士的DNA吻合。】
这个新闻一出,立即在国内外引起轩然大波——珠宝界大拿,影视圈新秀,在国外牵扯进爆炸案之后坠海遇害。一起遇害的,还有5名死在爆炸案中的中国籍警察。
嘀!
电视被遥控器摁灭,中断女主播铿锵有力的报道。
充斥着消毒水气味的病房让人作呕,遥控器扔上森白的床头柜,发出巨雷轰炸般的巨响。
“爸,看再多次也一样。小烟死了,跟那个不懂事的蓝苏一起。”和善的眼睛眯起,闪过寒光,“我杀的。”
“你!”
病床上,老爷子气得一抽,挣扎着就要坐起,谁知年老体衰,一生病几乎半个身子都偏瘫下去,苍老的眼睛瞪得溜圆,褐斑遍布的眼皮痉挛着抽搐。
“你,你杀的她!”
“是。”霍衷德承认得坦坦荡荡,像炫耀功绩一般陈述着,“我打了她一枪。厉害么?她穿了防弹衣,但是我还是打中她一枪,血流了半张轮椅。啧,应该挺疼的。本来么,我想着,跟二哥一样,给她剁成几块,寄回来,找个入殓师缝起来,好歹拼个全尸。但你知道,蓝苏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她开车想带小烟跑。爸,你说事情都到这份上了,我能让她们活么?没办法,最后她们开下悬崖,掉进海里。现在尸骨无存,早就被海里的鱼吃干净了,捞都捞不到。爸,你说,这算不算她们自作自受?”
他将这些慢条斯理地讲给老爷子听,穿着笔挺的西装,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胡须刮得干干净净,这样体面、整洁、矜贵,讲述着他杀人的经过。
霍守平痛苦地闭上眼睛,枯树皮般的皮肤抽搐着,许久许久,叱骂道: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禽兽!”
“禽兽?”霍衷德浅笑,“你这就有点不公道了。我变成今天这样,都是拜你所赐。”
“你......”
“从小到大,无论我怎么努力,你看到的永远只有大哥。后来,我看他不爽,就把他杀了。你的注意力,就从大哥转移到了二哥,从来没有正眼看过我。是,大哥是块做生意的材料。但二哥呢?他一心一意只喜欢画画,从来不做生意。他也根本就不想继承家业,你难道不知道吗?他宁愿跟那个俄罗斯的女人私奔,都不愿意回来当梅艾丽娅的总经理,这些你不知道吗?可你还是偏爱他,甚至把《黑山》这么重要的画给他!我呢?我是什么?我也是你的亲生儿子,这么多年,你有没有哪一点,是在为我考虑?”
霍守平怒火攻心:“我不为你考虑?当初小烟跟我说,你跟阿生的死有关的时候。我要不是为你考虑,你早就进警察局了!我一直相信你,栽培你,就算阿生是总经理,你也是仅次于他的副总经理!但就这样,你都还是不知足!”
霍衷德勃然大吼:“我能力比他强,凭什么我是副的!”
突然而来的大吼让霍守平失语,并非是恐惧,只是从内心深处涌现的悲恸。
怒吼之后,霍衷德的情绪彻底失控:
“要不是我杀了大哥,杀了二哥,现在又杀了霍烟,你会把公司给我吗!不会!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是你逼我的!让一个儿子杀了你另外两个儿子!要不是你偏爱他们两个,要不是你心里只有你的公司!没有我这个亲生儿子!这一切根本不可能发生!你才是罪魁祸首!”
张狂吼了一通,他的情绪才终于释放干净。脖子一拧,冷笑,声音降了下来:
“呵,不过,您也别想着报警抓我。且不说我提前做好了不在场证明,警方拿我没办法。就算他们能抓我,我可是霍家这么多家产的唯一继承人。我进去了,公司怎么办?爸,您也不想看到,您打拼大半辈子的家业,最后没有人继承吧?”
整理好西装外套的下摆,抬手扶正领带结,怜悯的目光落到病床上一只脚跨进棺材的老人:
“除了我,你没有选择。”
折身,潇洒踏出病房,留下年迈沧桑的悲恸哭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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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份的气候热得让人呼吸短促,脚踩在地上都似热锅,稍停一会儿便要烤熟。
常年无人的海域水色澄澈,水底的贝壳纹路清晰可见,海水一退,露出沙滩上七零八落竖起来的蛏子。
这片海域属于一个堪称贫民窟的村落——昭耶村。
位于东南亚的一座岛屿,住的人鱼龙混杂,有当地土著,也有某天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
譬如,这两天,靠织渔网谋生的老太太就捡回来一个傻子。
傻子长得很漂亮,大眼睛,深眼窝,高眉骨,个子高高的,身材颀长。
捡回来的时候,傻子身上的伤很重。肩上有一个穿孔,头也撞破了,高烧烧得浑浑噩噩。
老太太便把她拖到乡村大夫那里看病。说实话,昭耶村的人是不吃药的,因为实在太穷,生了病就扛着,看不下去就是一死,没多大动静。
可老太太非说,傻子长得跟她死去的女儿长得一模一样,便把一辈子的积蓄都拿出来,给傻子看病。
烧退了,能走了,但傻子想不起来自己是谁。问叫什么,不知道,问是哪里来的,也不知道。但傻子会说英文,应该是读过书的。
可她每天做的只有一件事。
“苏苏呢?”她问老太太。
老太太是华裔,能听懂她的话。便问她,苏苏是谁。她就会说:
“苏苏是我的老婆。”
老太太就笑,说,你这丫头自己是谁都不记得,就记得自己家老婆啦?
也没往心里去。想说,这村子里什么人都有,缺胳膊少腿的,发疯的,也不多这一个傻子。总之,就当她那个苦命的女儿投胎转世,再来当她的女儿。
邻居的小孩觉得好奇,便围着傻子转。听着她的描述,一个个化身侦探,非要挖地三尺把苏苏找出来。
“她长什么样子呀?”
“她很漂亮,非常非常漂亮。”
“她的眼睛长什么样?”
“嗯......长很漂亮的样。”
“鼻子呢?”
“很漂亮的鼻子。”
问来问去,总归就是漂亮。
稍微大一点的女孩觉得这么问下去不行,站出来说:
“哎呀,你们问的都不对,我来问——苏苏有多高啊?”
傻子想了想:“嗯......很高,但是比我矮一点。”
这个回答还像点样子,小女孩接着问:“那她胖不胖?”
这惹恼了傻子,瞪她一眼:“苏苏不胖!”
接着就是长篇大论的解释:
“苏苏才不胖,她很瘦,就是太瘦了,我其实希望她胖一点,这样的话以后就——”
正当她大张旗鼓给一群孩子夸赞她的爱人时,身后蓦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阿烟!”
惊喜回头,只见高大的椰树下,一抹颀长的身影翩翩而立。
浅色T恤被海水泡得发白,牛仔裤勾勒出笔直的长腿线条,及腰的长发在海风中高高飘扬,朴素、简单,甚至有点狼狈。可于霍烟眸中,那是举世不换的珍宝。
“苏苏!”
她朝她跑去,紧紧相拥,把金色阳光一并裹进怀里。
身后,侦探小女孩托着下巴,客观评价:
“嗯,是矮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