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刚刚才撒谎总要稍微顾及一下,说是去宠物医院,自然不能在附近吃饭。要是有个万一,和殷英他们再次相遇就尴尬了。

  所以哪怕姜鉴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但还是先打了个车,远离这片地方再说。

  骆书新和姜鉴一起坐进后排座位,司机问去哪儿,姜鉴不走脑子地给了自家地址。

  当时骆书新拿着手机在给骆月回消息,也没留意到这点细节。

  自家誓死做宅男的儿子出去溜达了一下午,骆月激动的心情难以用言语表述,再加上今天她本来就自我放假,时间更是一抓一大把,这会儿微信里独属骆月的消息有99+,其中姜鉴也受到了波及,骆月也给他发了几十条来着。

  两人上车了就一边和对方聊天一边和骆月聊天,车停下来骆书新才发现目的地似乎和他想的不太一样。

  他以为姜鉴会找个吃饭的地方,吃完两人再各自回家。

  可姜鉴直接到家了。

  姜鉴率先下车,看到车里骆书新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他才突然回过神来,

  “我,是不是报错地址了?”

  饿糊涂了。

  报骆书新家的地址都比报姜鉴家的地址好,至少姜鉴可以保证吃完饭的自己能顺利找到家门,骆书新就不一定了。

  姜鉴看了看骆书新,又看了看司机,“要不咱们改个地方,再走一段?”

  “哎哟对不住,”司机师傅面露难色,“你们刚刚也听见了,我这着急有事儿呢,车上接了好几个电话了,要不你们另找辆车成吗?”

  “没事。”骆书新收了手机从车上下来。

  看着司机师傅一脚油门离开,只剩下个车屁.股,姜鉴突然道,

  “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对我家有意见,看我地址报错了,刚坐车上屁.股都不抬。”

  其实不是骆书新不愿意来姜鉴家,而是他无意中听邵星说过,姜鉴不喜欢同学随便去他家。

  高一的时候有同学听说姜家一个人住一幢房子,提出要来姜鉴家开生日趴彻夜狂欢,那时姜鉴可是一点面子都没给。

  姜鉴妈妈死后,这房间的一草一木都跟宝一样,姜鉴不喜欢任何外人进入乃至触碰它们。

  但骆书新不一样。

  姜鉴把骆书新当朋友,而且他相信骆书新不是那种乱碰别人家东西的人。

  骆书新没具体解释,两人站那儿打车,等了半天也没遇上接单的。

  姜鉴干脆放弃转移吃饭阵地的想法,带着骆书新往家走。

  进了小巷就能见到各种热气腾腾的小吃摊子,沿路都是熟人,这个和姜鉴搭句话,那个问姜鉴最近好不好。

  骆书新跟姜鉴并排走,他比姜鉴高点,人也长得好看,一路上也受到不少语言关照。

  “小鉴,这你同学啊?”

  “哎哟,怎么小帅哥的同学也是帅哥啊?”

  “得亏我家丫头不在家,这要是看见了,又得在家里嚷嚷些没羞没臊的……”

  “……”

  骆书新端着几分淡定,任婶婶阿姨们怎么开玩笑都不见他脸红的。

  姜鉴觉得挺好玩儿,一般这么走过去都是他一个人接受关怀,这次带了个新人,自己压力瞬间小了一半。

  一直到姜鉴的家门口,骆书新才开口,“你们这边的人都这么,热情熟络吗?”

  姜鉴掏钥匙开门,“不都这样?你家,我是说,你老家那边,不是这样吗?”

  骆书新像是想到了什么,眉头微微蹙起,眼底有些情绪一闪而过,但很快恢复了平静,

  “我很小就离开老家了,对那里的事没什么印象。”

  姜鉴:“没有固定在哪里待过吗?时间待长了街里街坊就熟了吧?”

  骆书新:“没有。”

  因为要躲人。

  骆书新就说了两个字,姜鉴却想的有点多。

  听骆书新这意思,这几年一直在漂泊,可能是跟着骆月到处走走转转,反正骆月是自由职业,没有地域限制。

  可一个一直在漂泊的人身上却不会有姜鉴那种不安定感,说养猫就养了,一点都不担心将来出现变化。

  倒是姜鉴自己,明明这么多年一直在江水市,老爸事业有为,资产姜鉴不清楚具体,但估摸着也不少,眼前这幢带花园的二层小楼是姜鉴妈妈的,算来现在是姜鉴自己的财产。

  可他却始终难有安定感,午夜突然惊醒,会突然担心自己有天无处可去。

  可能是初中前的生活太稳定幸福了,一旦打破,就很难再找到平衡。

  姜知远没有能力给姜鉴带来安全感。

  虽然想的多,但化成念头却不过是推开门的一瞬。

  下一瞬间姜鉴就把这些都扔出脑海了。

  姜鉴率先踏入院子,“进来吧,花有点多,闻不惯的话可能有点呛,你习惯习惯,一会儿鼻子就适应了。”

  骆书新在门口微顿了一下才往里走,“你喜欢养花?”

  姜鉴:“我妈喜欢,这都是她生前留下来的,有些可难侍弄了,幸好不是我弄。”

  骆书新看了姜鉴一眼。

  姜鉴:“有个懂园艺的叔叔帮忙。”

  实际上是专门请的园艺师照顾的,每过一段时间就会过来,但姜鉴莫名觉得这么说有点故意炫耀的意思,普通人家应该不会花这种钱。

  骆书新客观评价道,“很漂亮。”

  姜鉴乐了,“我妈要是还在肯定喜欢你,谁进门要是第一句是夸她的小花园,她能乐开花。”

  “夸一句不是很正常?”

  “不是。很多人会说浪费,不如种点韭菜小葱什么的;也有人觉得不划算,投入成本太大,除了有个看头也没别的;还有人觉得她小资情调,搞这个就是爱秀爱现……”

  姜鉴一边说一边往里走,去开进客厅的门,“也不知道他们哪儿来那么多意见,明明没用他们的地也没花他们钱。”

  说这些言论的也没多大恶意,只是单纯的思想观念不合罢了,甚至有些建议种小葱韭菜还是好心,所以姜鉴妈妈听到也不会生气,只是在遇到夸漂亮的人的时候格外欢喜。

  姜鉴开了门,发现骆书新仍旧站在院子里,“你站那儿干嘛,进来啊。”

  骆书新:“能拍张照吗,花。”

  姜鉴做了个“请”的动作。

  骆书新拍照片发给了骆月女士。

  骆月女士看到消息稍晚,但不吝溢美之词,当时就花式把这花园的细节精妙之处给夸了个遍。

  在表达情感这块儿,骆书新确实没有骆月擅长,他能说个“很漂亮”就已经是非常外化的表达喜欢了。

  所以这会儿他做了个搬运工,等骆月夸完,骆书新拿着手机给姜鉴看对方是怎么夸的。

  两人进门之后,姜鉴根据自己几乎没有过的待客之道给人摆了水果和茶。

  一来这家里平时也没有外人来,二来就算有人来基本也有周姨顶着。

  骆书新落座之后明显觉得这房子有点冷清。

  本来房子就大,又只有姜鉴一个人住,没什么活人气,再加上平日里周姨打扫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虽然不是坏事,但越干净整齐的地方越让人觉得冷,不像个家。

  “不会害怕吗?”骆书新像是随口一问。

  姜鉴花了点时间才弄明白,他说的是自己住这么大的房子不会害怕吗。

  平时也就算了,这会儿提到害怕姜鉴就想到主题密室里自己丢的脸,

  “我平时胆子真不小,今天就是个意外!”

  姜鉴恨不得说,家里真要有脏东西,他能把它们拽出来一起打麻将。

  他此地无银三百两,骆书新显然也想起来某人的丢脸时刻了。

  虽然脸上神情没有明显变化,但姜鉴就是迷之觉得某人的恶趣味之魂又升起来了,他轻轻“嗯”了一声,敷衍得极其讨打。姜鉴恨不得抓着他现场看个鬼片以拯救自己的声名。

  “打人犯法。”骆书新看着姜鉴的爪子松了又紧,紧了又松,说完又想起来姜鉴的脾性,又补了一句,“掐人脖子也犯法。”

  姜鉴:“……”

  毛!没掐死就不算!!!

  姜鉴放弃继续和骆书新讨论“怕不怕”的问题,自己也在骆书新旁边落座,打开外卖软件挑晚饭,一边挑一边问骆书新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骆书新对这类问题的回答一直都是,“都行。”

  多么好对付的答案啊,可架不住姜鉴自己是个挑的,对着外卖软件划拉了十来分钟还没挑出个所以然。

  瞬间好似时光倒流,他又回到了早上起床自己坐在小客厅时候的情况了。

  满屏幕都是吃的,可没有一个是他想吃的。

  姜鉴溜了一下午,这会儿属实饿了,挑着挑着肚子里“咕噜噜”的响。

  声儿还挺大。

  姜鉴:“……”

  骆书新看他。

  姜鉴试图理直气壮:“逛了一下午了,饿了是人之常情,你看什么?”

  骆书新本来在和骆月说话,这时看了一眼大少爷划了半天的外卖软件,

  “你到底想吃什么?”

  姜鉴要知道自己想吃什么就不会愁了。

  他就是典型的别人问他吃什么,他会说都行,你进一步具体问吃这个行不行,“都行”就变成了这个不行那个也不行。

  姜鉴颇为沮丧:“我要是报你家地址,我们现在是不是已经吃上饭了?”

  他在这儿住了十几年,附近几家外卖都吃腻了。

  周姨倒是记得经常给他换口味,可周姨不在。

  骆书新:“想去我家吃饭?”

  姜鉴:“……想蹭现成的饭,不用选择困难症的那种。”

  骆书新想了想,收了手机站起身,“你家冰箱有食材吗?”

  姜鉴先是狗狗眼抬头,整个人就是一个大写的“啊?”

  随后脑子才慢半拍反应过来,“你会做饭?”

  骆书新:“能吃且没毒的水平。”

  那也挺好了,姜鉴自己下厨是有毒的水平。

  姜鉴慢腾腾磨蹭,“你第一次来我家,让你做饭是不是不太好?”

  骆书新:“吃不吃吧?”

  吃!

  干嘛不吃!?

  姜鉴从沙发上坐起来,把人往冰箱的方向领,蹬鼻子上脸地道,“你要做的不好吃我是会吐槽的,我向来不知道什么叫嘴下留情。”

  冰箱打开,食材确实有,周姨是临时出事回老家的,所以备用食材都在冰箱里,没有清理。

  骆书新在冰箱翻了翻,根据现有食材简单配了个菜,再把东西一个一个往外拿。

  拿出来就往姜鉴怀里搁,姜鉴像个人形置物架。

  骆书新一边拿一边吩咐,“这个洗掉,这个削皮,这个切……算了,切菜我来,煮饭你会吗?”

  姜鉴抱着一摞食材:“?”

  骆书新关上冰箱,看姜鉴一脸懵逼,顺手用根黄瓜敲了姜鉴的脑袋,“帮忙打下手,你真好意思擎等着吃啊。”

  干嘛不好意思,我一直都是擎等着吃的啊。

  腹诽归腹诽,姜鉴还是老老实实把食材抱去厨房了。

  进了厨房姜鉴才想起来,想转过头嘱咐骆书新用东西小心点,这都是他亲妈精挑细选挑回来的。

  可转念一想,不需要提醒骆书新这些,有些人天生就有分寸,不用别人跟在后面叭叭。

  俩一米八大小伙子挤在厨房里,得亏是一开始这厨房就建的宽敞,要不真塞不下他俩。

  姜鉴洗菜叶子一片一片洗,削皮一点一点削,有个无关紧要的浅色斑点他都得停下来问问骆书新,这菜是不是坏了。

  说是打下手,其实大部分事情还是骆书新干的,包括煮饭。

  姜鉴就在厨房里转圈圈,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反正各处都浅浅掺和了一下,掺和完还觉得——哎呀,真是累死我了。

  平时骆书新自己做几个家常小炒,抛开肉类解冻之类的工序,二十分钟妥妥的。

  今天姜鉴帮忙做饭,饭都煮熟半天了菜才开始往桌子上端。

  姜鉴对着眼前的三菜一汤有种首长大阅兵的自豪感,趁着骆书新还在厨房洗手,他拿出手机偷偷摸摸拍了个照留作纪念。

  拍完一张觉得没拍好,于是又拍了一张。

  这一耽搁就被洗完手出来的骆书新逮了个正着。

  姜鉴:“……”

  姜鉴收起手机,“我怕被你毒死了,提前留下证据。”

  这顿饭姜鉴吃了三碗,撑得不能再撑。

  自上次吃烤串之后,骆书新对姜鉴的饭量又有了新认知。

  姜鉴吃完饭就想瘫着,结果被骆书新拎去厨房洗碗。

  姜鉴心说这是我的家,我家的碗,你怎么比我还霸道??

  骆书新站在厨房门口,背靠着门框,右腿抬起,直接大长腿封门,手上拿着背单词软件背单词,不洗完某人就别想出来。

  勤奋自律的人是这样的,见不得别人懒懒散散。

  可能看外人懒懒散散能忍,可看自己人懒散他是一定忍不住伸手的,要不忍不住伸手自己做,要不忍不住伸手抓人来做——骆书新属于后者。

  姜鉴打商量,“我家阿姨过两天就回来了。”

  骆书新眼都没抬,“这两天你就放它们在水槽长毛?”

  姜鉴:“……”

  姜鉴脑补了一下那个景象,也有点不能忍了。

  等碗洗完就天色不早了,骆书新已经给骆月发了消息让人来接,不过骆月过来的路上堵车了。

  洗完碗,姜鉴上楼把周末作业拖下来在客厅做。

  两人角色好像调转了,现在是骆书新坐在沙发上看手机背单词,而姜鉴坐在沙发前的小地毯上,试卷放在矮茶几上奋笔疾书。

  说是做作业,其实是抄。

  姜鉴奋笔疾书,本来还算不错的一手字愣是快成狂草体了。

  都成这样了,骆书新不经意瞟了一眼,还给他指了一道抄错的选择题。

  姜鉴停下来看了题干,果然骆书新说的是对的,他抄的那位是错的。

  姜鉴一边改答案一边腹诽骆书新不是人,瞟一眼都能看出问题来。

  骆书新手上点着单词,状似无意地问,“你说下周开始重新努力的话是真的吗?”

  姜鉴月考完说是休息一周再努力,这个周日结束,这周就没了。

  姜鉴想了想,“是吧。”

  骆书新看姜鉴。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是吧?

  姜鉴想说,其实跟骆书新凑一块学习也挺有意思的——虽然前几个星期他刷题快要刷吐了。

  但他本来就没什么事儿,也没什么人陪,放学后没努力也是在打游戏和瞎玩儿。

  邵星虽然和姜鉴是发小,但他是学习积极分子,虽然平日里也一起鬼混,但混的很有分寸。

  至于殷英那种,其实大家并没有太深的交情,平时不太玩儿得到一块儿去。

  能和骆书新组团学习也挺好的。

  他对学习没多大兴趣,但和骆书新待着挺舒服。

  你有需要的时候他伸手,你沉默的时候他绝不多问。

  哪怕直到现在,骆书新都没有问过姜鉴为什么不跟爸爸住,要一个人独居,也没有过问他.妈妈去世的事情。

  姜鉴想是这么想,但他这种脸皮薄的人不好意思跟骆书新这么说。

  总不能说,我乐意跟你待一块,所以我决定再努力学习一段时间。

  姜鉴:“那就是。反正太子妃决定用胡萝卜吊我了,怎么也得把期中熬过去再说吧,再说了,我也不想骆姐被……和我爸被找家长。”

  骆书新点了下头,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姜鉴莫名觉得骆书新心情好像更好了一点。

  姜鉴想了想,怀疑自己是出现骆书新微笑ptsd了,所以过度敏.感。

  他摇了摇头,拿过茶几上的水杯喝了口水,然后继续刷题。

  骆书新多看了那个水杯一眼。

  那是个马克杯,不过造型有点少见,有点像次品,不是特别圆,但是马克杯的杯身很漂亮,浓重的蓝紫渐变色上点缀着浩渺星河,仿佛是什么大师油画的局部。

  不过真正让骆书新多看两眼的原因是这个马克杯明显被摔坏过,整个裂成两半,后期再用焗补工艺修复的。

  马克杯这种东西,大部分人都是用坏了就扔,能去找老师傅修补,说明这杯子或多或少都有点特殊意义。

  姜鉴对骆书新的视线毫无所觉,还在奋笔疾书地抄作业,手底下的字都快化作蚯蚓开始扭动了。

  骆书新的视线从马克杯,移到某人的卷子,再移到某人身上。

  姜鉴的头发看起来蓬松柔软,灯光下的颜色微微偏栗。

  骆书新微微走神。

  这时骆书新的手机响了起来。

  骆月女士迟到了小半个小时,终于到了。

  骆书新接起来,简单“嗯”了两声,“不用过来,我就出来了。”

  骆书新挂了电话,姜鉴也跟着起身,起身之后还伸了个懒腰。

  骆书新:“?”

  姜鉴:“送你。”

  骆书新垂眸看了看姜鉴还没写完的卷子厚度。

  姜鉴:“干嘛这个眼神,我写的完!”

  骆书新:“你是不是忘了语文还有两篇文言文要背,明天默写。”

  姜鉴:“……”

  别的作业能抄,背书抄不了。

  姜鉴木着一张脸,看样子想打骆书新一顿。

  他还真不记得有这个东西,如果给高中各科受重视程度排名,语文一定倒数第一,连带着语文作业不怎么受重视。

  骆书新带着学神已经写完所有作业的从容,“珍惜时间,同学。”

  送他这种事,就不必了。

  姜鉴最后只把骆书新送到门口,不知道真担心还是出于挤兑心理,问道,

  “这点距离你不会迷路吧?”

  骆书新:“开了导航了。”

  姜鉴:“……”

  真的假的?

  姜鉴看着骆书新走远,返回路上不太放心,给人发消息,说上车了给我发个消息。

  三分钟之后他就收到了消息。

  姜鉴松下一口气,接着去奋笔疾书。

  骆月开车在小巷子之中穿行,车里放着音乐,是土嗨土嗨的小情歌。

  骆书新在后排看手机,这个角度骆月从后视镜也看不真切,隐约瞟到像是在聊天。

  骆月:“跟谁聊天?小鉴,还是今天认识的女同学?”

  骆书新:“在看相册。”

  骆月:?

  相册有什么好看的?

  骆月想不出个所以然,但也没有要在这深究的意思,很快把方向转到了自己擅长的八卦领域,

  “听说今天有女孩子跟你表白了?”

  骆书新划手机的手指顿了一下,“他跟你说的?”

  骆月自豪道,“那是,我跟小鉴说不定比你跟他熟多了,压根没有秘密。”

  骆书新想了想,瞬间了然,“你用段位诱.惑他了?”

  骆月扬眉。

  还真是这样,一开始姜鉴不松口,还帮骆书新遮掩了一下,后来骆月说带他上段位带他飞,他立刻就叛变了。

  不过叛变之后良心发作,告知了告白事件的后续是骆书新拒绝了那个可爱妹子。

  虽然骆月一直都很开明的模样,但孩子心里对父母这个群体有很深的刻板印象,姜鉴对骆月的评估还是略偏保守。

  骆月在自己儿子谈恋爱这块儿是真的看热闹不嫌事大。

  用骆月女士自己的话说,在骆书新的对象本人人品没问题的前提下,如果骆书新恋爱再失恋,在房间痛哭流涕的时候,她是一定要去当着儿子的面放礼花的。

  就是这么缺德的亲妈。

  骆月:“为什么拒绝啊,试试多好,那女孩不好看吗?”

  骆书新隔着后视镜和骆月对视。

  骆月:“儿啊,你这样我很愁啊,你都高二了,过了高三就进大学了,听说大学的恋爱可没有高中刻骨铭心,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

  骆月在前面琢磨了一下,“诶,你觉得小鉴怎么样?”

  骆书新一顿。

  骆月:“小鉴长得也挺俊俏的,性格也比你讨人喜欢,他桃花应该不比你少才对。”

  姜鉴在学校的名声和骆月的认知有些偏差,性格的“讨人喜欢”四个字也值得商榷,至少老师那边是快头疼死了。

  “他,”骆书新只说了一个字,然后微微顿了一下,“目前为止没看到什么桃花。”

  骆月感觉又失去了一个八卦的快乐,“那他也得抓紧呐!”

  骆书新大概是没想到,他今天才说姜鉴没什么桃花,第二天桃花就劈头盖脸的撞上来了。

  .

  骆书新到家之后给姜鉴发了个消息,告知自己到家了。

  姜鉴半小时后才回,在此之前都在奋笔疾书。

  [姜炒土豆丝:你的文言文背了吗?你要背了默写的时候借我瞟一眼]

  [姜炒土豆丝:再背下去我脑子要浆糊了]

  [姜炒土豆丝:看在我陪你压了一下午马路的份儿上……]

  [蜡笔小新:没背]

  [姜炒土豆丝:我不信!!你肯定背了!]

  [蜡笔小新:我下午和你在一起,昨晚和上午写数理化和英语的试卷,哪里来的时间背?]

  姜鉴发了个“天要亡我”的表情包,一道惊雷劈下来,把一只漫画猫猫劈裂开了。

  骆书新看着表情包唇角勾了一下。

  有时候他真的很好奇姜鉴从哪儿来的这么多乱七八糟的表情包。

  姜鉴最后还是没背完,半夜十一点多彻底放弃决定躺平,反正下周才开始努力,今天是周日,下周的事下周再说。

  他毫不犹豫地躺下睡大觉了,准备明天早读的时候抢救一波。

  没想到第二天早上太子妃直接霸占早读,验收周末作业。

  包括姜鉴在内的,差不多一半的同学都打的早读抢救的主意,直接被连锅端了,默了几段就不知道怎么往下写了,只能干发愁。

  太子妃都不用检查对错,看谁停笔就揪谁去走廊站着。

  姜鉴旁边坐着学神,而且学神故意放水,他偷瞄了几眼,可惜还是难逃太子妃火眼金睛,连带着放水的骆书新一起被踢出去了。

  最后一班教室只剩下了二十来个人,外面走廊站了一排排,足以看出大家对语文的忽视程度。

  站了一早读还不算,太子妃还让他们把这俩文言文抄二十遍,今天下最后一节晚自习之前交。

  太子妃慢条斯理地,“我知道语文课是理化生心中的蚊子血和米饭粒,有些同学喜欢在语文课上写别课作业,咱们今天也来换一换,你们要是写不完,也可以去数理化的课上写,我不管你们怎么挤时间,晚自习你们要是交不上来,啧啧啧,到时候可不要怪老师心狠手辣~”

  太子妃本来就随口一挤兑,宣泄对语文不重视的不满,谁知道真有人去数理化课上写了,专门挑的物理课,被太子爷抓了个正着。

  黎昭两根手指拎着他的抄写本子,摇头感叹,“物理课抄语文,同学,你是怎么想的呢?”

  对方也是个脸皮厚的,说,“黎老师,实不相瞒,您老婆让我这么干的,不信您问!”

  黎昭:“?”

  黎昭疑惑看其他同学,一群小兔崽子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纷纷点头帮腔。

  黎昭:“……那行,你们抄吧。”

  黎昭还真不是赌气,听说自己老婆安排的,愣是真分出半节课给他们抄文言文了。

  本来小兔崽子起哄架秧子,结果换来的是冷冷的狗粮在自己脸上胡乱地拍。

  下课的时候姜鉴和骆书新去了趟太子妃的办公室,他们俩坐同桌,抄文言文的时候基本都是一起,写完时间也差不多,这时候一起去交二十遍文言文。

  去的时候姜鉴走在前面,见语文组的办公室关着,他也没多想,推门就叫“戴老师”。

  然后就看他们太子妃正跟太子爷腻乎着呢,估摸着是刚刚起哄架秧子的结果,太子爷来“兴师问罪”,愣是用两只手把太子妃困在自己和办公桌之间。

  推开门的时候,办公室就他俩,两人正在接吻。

  姜鉴踏入半步的脚顿住了。

  骆书新比姜鉴反应快,握着姜鉴的手把打开的门给带上了。

  姜鉴回头看骆书新。

  骆书新面无表情,“还不赶紧跑。”

  姜鉴:“!!!”

  有道理!

  姜鉴拽上骆书新就跑。

  其实这事也没多出格,人家合法夫妻,而且办公室除了他俩没别人,估计也就是太子爷“兴师问罪”,问着问着就跟着气氛皮了一下。

  可十六七的孩子多单纯呀,尤其是姜鉴这种小崽子,看着打架斗殴翻.墙逃课什么都干过,可偏偏在某些事情上是个纯情崽。

  这会儿跟后面有鬼撵他一样,跑的比在主题密室还快。

  等两人停下来,姜鉴脸上已经浮出一层粉,耳朵都在发烧,烧得红通通的。

  他装出淡定混进人群,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

  好像他不说,就没人看出他现在心底沸反盈天的。

  心里有两派小人在吵架,一边说,你就该剁了你那不敲门的爪子!提前敲个门能死吗,能死吗,能死吗?!!

  另一边说,没事,太子妃他们肯定也尴尬,不会追上来问的,万一要是问,咱就咬死那是他们的错觉,自己根本没上过楼!

  骆书新多看了失魂落魄的姜鉴两眼,有点被自己同桌的纯情程度震到了。

  某人耳垂红得快要滴血,他皮肤本来就白,红起来自然也更明显。

  骆书新忍不住道,“你看电视剧没见过别人接……”

  “吻”字没出来,姜鉴已经过来捂他的嘴了。

  附近几个同学都看见了姜鉴突然对学神发疯,不过大家都是存的看热闹的心,还有人起哄,“校草争霸赛终于要开始了吗?”

  “软实力拼不出高低,终于轮到拼武力值了?”

  “……”

  姜鉴心说电视剧和亲眼看到自己班主任在办公室和老公接吻那能一样吗?

  可惜围观的人太多,不好说出口。

  姜鉴和骆书新对视,试图用脑电波交流,不过明显交流失败。

  ……倒是意外发现自己这同桌确实秀色可餐姿色过人。

  虽然见骆书新第一眼他就知道骆书新长得好看,但这些日子混的近,近了之后美丑就模糊了。

  这会儿冷不丁地一细看,某人再次被逼人的美貌伤到。

  姜鉴松开爪子,移开视线,移开两秒又觉得自己这样太怂了,于是转头冲着骆书新龇牙,做炸毛小猫。

  骆书新没忍住,被逗得笑了一下,极浅极淡。

  可他那眉眼一笑起来更为生动,像是活过来的水墨画。

  姜鉴没脾气了,郁闷地趴下。

  第二节还是物理课,黎昭心理素质明显比姜鉴小同学好多了,一切如常,看姜鉴走神还点姜鉴回答问题。

  每到这种时候就是学神同桌救他狗命的时候。

  黎昭看俩人互动,摇摇头,心说这俩关系是真好,怪不得去哪儿都成双成对的。

  最后文言文的抄写姜鉴没敢再去交了,连带着骆书新的一起交给了夏一鸣。

  夏一鸣是语文课代表,而且女孩子,懂礼貌,让她跑教师办公室再好不过。

  姜鉴本来怀疑自己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会对教师办公室有心理阴影,结果心理阴影先出现的不是教师办公室,而是那个吻本身。

  当天中午睡午觉姜鉴就做了个梦,梦里他先是远远看到有人接吻,雾里看花似的。

  他心里又慌又臊,想赶紧离开,结果梦里不知怎么转换,下一瞬间他就成了接吻的主角之一。

  对方的唇和他的唇相碰,互相摩挲,一开始还极为纯情,后来是口的开合,对方含.住了他的唇吮吸,轻轻啃咬。

  姜鉴呼吸急促,想把那人推开,可不知是不是梦中的关系,手软脚软的也没什么力气,一味的推拒反而让对方的动作更加过分。

  此时他隐约嗅到了一点熟悉的香味,浅浅淡淡的。

  香味越闻越熟,在唇舌被掠夺的同时,他艰难地从脑海深处挖出了这股香味的来源。

  骆书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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