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雀一巴掌呼到江乌后脑勺，“想什么，别乱来。”
江乌觉得这方法挺莫名其妙，但是他没其他方法了，只说：“苏玄他很聪明。”
张雀没好气的问：“难道我就笨吗？”
江乌和苏玄对视一眼，两个人默契的没讲话了。
“？？？你们耍我吧？”张雀气的脸都红了。
苏玄哈哈一笑，立即快速上前揽过张雀肩膀，眨眼说：“别生气，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你很聪明的。”
张雀瞥了他一眼，见他背着另外一只手在后面和江乌打手势，“被你这么一说，我心情更不好了。”
江乌看清了苏眩的手势，也跟上去，附和起来，“你真的聪明。”
“啊，闭嘴吧。”张雀捂脸，“你们正常点。”
回到安全局，苏玄细心的发现了他们出去了三个小时，竟然没有呼叫出警。、
苏玄觉得有点不对劲，转悠着去了隔壁阿青那里，一看见苏玄过来，阿青立即就知道什么事了，东拉西扯就是不肯说正事。
这一下，苏玄彻底证实了有事发生。
他回去第一件事就去找江乌，江乌正瘫坐在狄简的座椅上背书，一会看一眼书页，一会去看眼手机上的时间。
苏玄勾唇，“你赶时间？”
“不赶啊。”江乌放下书，“我刚刚和狄简通过电话了，他说晚上回来，我看什么时候晚上而已。”
苏玄啧了声：“今晚我替你值班，你去套消息。”
江乌拧开了风扇对着自己的脸吹：“他要是不讲怎么办？”
苏玄眼神从江乌绯红的脸上扫过，“你是不是还没过发|情期？”
江乌摇头，抬着脖子对风扇吹了半天说：“没，还有两个多星期呢。”
苏玄得意洋洋，甩了甩头发：“这不就成了，你脱光在局长面前，他要是不说，你就来找我！”
江乌沉思，他总觉得苏玄奇奇怪怪的，可是他对那个自杀的女孩子在意的要命，“苏玄，那你脱光去局长面前问也可以吗？”
苏玄面色一白，问：“你想杀了我吗？”
江乌挠头，“什么？”
“算了。”苏玄倒也不是真的这样打算，他反手关了门，走到了江乌面前，低声说：“这事情很古怪，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和管理局以及山海教派有关系，你如果在意的话就去问局长，如果你想放下的话，我不会再过问，也不会再查这件事，你做决定。”
江乌低头，眼神闪躲，他心里一团乱麻，狄简和他说穿上衣服要做好事情，脱下衣服要放下那些事，但是他现在还做不到。
“我想一想，狄简说要我放下，但是我心里一直想着。”
苏玄叹口气，“这些事总要过去的，局长说的没错，你要学会放下。”
“你们都有过是吗？”
“都做这个这么多年了，怎么会没有。”苏玄拍拍江乌肩膀，转身离开。
狄简空荡荡的的办公室里面，江乌有史以来第一次叹气了。
晚上八点，苏玄放江乌回家。
临走时，他握着江乌的双手，“加油。”
张雀踢了他一脚，“你别过分。”
苏玄看了一眼张雀，发现他背着包要走的样子，大惊失色的问：“你···你你要回家？”
张雀莫名其妙，“我不回家我去哪里？”
苏玄僵硬的转过脑袋，看着身后默然站着的熊星星，后背一凉。
——
江乌回到家从冰箱里找了点吃的，然后抱着枕头爬到了狄简的床上，边上挂着他金色的丝绸睡袍，江乌摸了摸，然后闻了闻，才窝进被子里。
他睡得迷迷糊糊，狄简到家的时候，他听见楼梯传来轻轻的脚步声才醒来。
“狄简？”
狄简走到楼梯口就听见自己房间里传来江乌低低的喊声，还带着睡意，赶紧放下公文包走过去，说：“是我，你睡着了？”
江乌揉眼睛，“没睡着，我在等你呢。”
真可爱！
狄简咳嗽一声，慢慢走过去，坐在江乌床边上，默认了今晚一起睡觉的事实，“乖，困就先睡。”
江乌困意消失了一半，坐起来努力瞪大眼睛说：“我不困。”
狄简看着江乌直勾勾盯着自己，反而老脸有点发红，不好意思起来，他转过脸去，“那你等会睡觉，我去洗澡了。”
“等下。”
江乌从被子里钻出来，一溜烟爬下床，直起腰杆来说：“我想问你个事。”
狄简：“说。”
江乌沉思一秒，立即开始解睡衣的扣子，他本来扣到最上面的，现在解起来到挺快。
等狄简反应过来后，江乌已经全部解开了，唰的脱了上衣，就开始准备脱裤子。
狄简伸手攥住江乌手腕，颤声问：“你在干嘛？”
“脱裤子。”
“有事说事！你脱裤子干什么！？”
江乌手顿住，觉得场面似乎哪里不对，他挠头说：“问你问题，所以脱裤子。”
狄简感觉自己身处水深火热之中，理智告诉自己要做个正人君子，但是眼睛不断的往江乌赤着的上半身瞄，“你问什么和脱裤子有关？”
不是，哪有皮肤这么白的，胸口还是粉红色的。
不是，怎么这么好看？
怎么这么可爱啊？
狄简深吸一口气，觉得鼻子里热热的，恐怕今晚怕是晚节不保！
江乌觉得不能出卖苏玄，要是问不出来，干脆就自己一个人扛了，要是两个人一起受惩罚，那得多吃亏啊！
“我想问问你那个包惠的事···”
狄简的眼神不断的往下瞄，眼神在他的腰肢边上缠绵，脑子里天人交战之际，江乌忽然出声。
过了一会，狄简放开了江乌的手，又捡起了睡衣给江乌穿上，“穿上，冷着你不关我事。”
江乌敏锐的发现狄简的脸色变了，他随即乖乖的穿上衣服，“你生气了？”
“没生气。”狄简垂眸，给江乌扣扣子，他动作不紧不慢，徐徐扣好所有扣子，才出生声问：“你怎么知道她的名字？”
江乌还想义气一回，不出卖苏玄和张雀，想把所有事情揽住自己头上，当即说：“我自己就是知道啊！”
狄简抬头，“张雀吧？他平时认识的人多，应该是消息最灵通的。”
江乌怂了，点点头，“嗯，是。”
狄简看着江乌的脸，白白净净的，他忍不住捏了一把，说：“你不管这件事，好不好？”
江乌不做声了，他太难受了，如果不知道，他可能会生病死掉的。
他知道狄简会生气，但还是忍不住问：“还有···还有包惠一起住的男人···”
狄简眼神凌厉起来，他脸一冷，问：“你们还知道什么？”
江乌使劲摇头，“我，就我一个人知道。”
狄简忽然就笑开了，刚刚凝霜的冷脸，一下如三月桃花，吓得江乌瞬间就僵住了。
狄简倒是真的有点开心，这傻龙脸上一副你信我，我绝对不告诉你苏玄和张雀还知道的模样，又可爱又好看。
真的是···
“你别生气！我不骗你了，是苏玄···和我一起去包惠住的地方发现了这个事，我觉得你知道，就想回来问问你，你不要生气！那实在没办法，我就不问了！”
江乌觉得自己真实聪明的无人能比，幸亏没有把张雀供出来。
苏玄，只能对不起你了！
狄简嗯了声，“我不生气。”
江乌不太信，狄简变脸比他翻书还快，一会凶神恶煞，一会又笑，“真的？”
狄简勾唇，在江乌脑袋上RUA了把，他知道江乌心里过不去，江乌又是孩子心性，一个事情很难过去，更何况是那样的事。
他一向以救人为己任，觉得自己可以拯救所有。
但是在现实面前，他毫无作为，不仅仅是那个人死亡带来的影响，更有他的自我怀疑。
狄简拉着江乌坐下来，轻轻排着江乌的后背。
江乌默默的低下头，眼圈发红，他伸手捂住双眼，生怕眼泪掉下来，“我知道我让你很失望，我做不到你想要的，我没办法放下。”
狄简轻轻抚摸着他后背，感受到他身体轻轻战栗，连着脖子上的黑发也在缓缓动着。
“你看见我书房的《和平条例》了？我以前是管理局局长，做管理局局长不像是现在，不需要两三班倒，只要不像个人就可以了，你知道我们也不是人，但是我们和人类很像，拥有感情这种东西。”
江乌抬起头，发红的眼睛像是小兔子一样，“后来，为什么你来安全局了呢？”
“坐在那个地方的不能有感情，就好像一台手机，一台电脑，用的时候打开，不用的时候拔下电源线，在脑子里装上这个电源，关掉感情和情绪，还有人性——我做不到，所以我就来这里了。”狄简笑笑，话锋一转，“我很喜欢这里的工作，我也很喜欢你。”
江乌挤出一个微笑，他摸了摸脸，小声说：“我也很喜欢你。”
“知道吗？”狄简就着江乌的手，擦掉了他的眼眶里的泪水，然后轻轻地说：“我第一个没有救到的是一个雌性狐妖，在城中心高架上出了车祸，钢筋从胸腔穿过去，血流满了车子，她当时穿了一件白色衬衫和带着花边的牛仔裤，灰色运动鞋···她和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谢谢你。”
江乌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狄简，他从狄简的眼眶里看见了氤氲的热气，随着他缓缓的话语，一并流出来。
“我很开心，很开心你脑袋里没有电源开关，我也不想你变成那样的，你做的很好，任何告诉你这对你并没有坏的影响，这不会让你难过，这不是你的错···等等之类的话，都不是真的，他们只是在安慰你。”狄简抬起江乌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江乌，记住那个人，记住她的最后一句话，下一次做的更好，答应我。”
江乌看见狄简那发功的眼眸的时候，心中忽然涌荡起一种燥热的，不可名状的感觉，下一瞬，他看着狄简的眼睛，缓缓点下头。
狄简见他点头，不禁松了口气，他轻轻抚了两下江乌的头发，操着比刚刚还柔和的嗓音，低声说：“ok，那我们谈一谈刚刚你脱裤子的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