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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Case8 自渡 前篇

  安雅最近时常出入翻倒巷,搞得哈利颇为紧张,多次要求陪同她。

  其实是她父亲的生日要到了,为了维持他们父女之间远距离的脆弱感情,她决定挑选一件生日礼物给他。

  据她所说,她的父亲是个古董商,他的日常就是去寻获各种古董旧物,包括曾经富有的麻瓜和巫师家族的,或是各种考古挖掘地发现的;再整理包装后卖给新贵。

  老梅耶在英国的合伙人的店铺就在翻倒巷,他作为中间人为安雅介绍卖方。最近麻瓜在东北部的萨福克郡,有了新的墓葬发现,这些热衷古董的巫师又活动了起来。

  “你不要对翻倒巷有成见,里面是有一些黑巫师,但是也有很多有用的东西,”安雅劝慰着哈利,她能说老梅耶以前的店也在翻倒巷么,“更何况我今天和卖家约在霍格莫德见面,你担心什么。”

  “霍格莫德没有问题,问题是为什么约在晚上?”哈利质疑道。

  “白天我也没时间呀。”安雅找着借口。

  “我要和你一起去。”

  “我和卖方说好了,我一个人去!你不了解,这些做古董生意的人,有些来路不是那么干净,你一个傲罗跟过去,我们还怎么谈。”还是因为哈利波特的名气太大,他站在那里,大家就知道是他。

  最后她安抚住了哈利,保证半个小时就回来,否则会传信给他。

  安雅选中的是一幅17世纪的砖瓷画,说是画其实只有7英寸大小,比手掌略大一点。是镶嵌在墙上的瓷砖同样材料的画作。

  安雅在坎布里亚郡的一栋17世纪建成,并保存至今的纯血巫师庄园里见过完整的,一整面墙的砖瓷画。笔触如波浪一般,在不同的墙砖间流动,讲述了婆罗门之子悉多达从安逸舒适的贵族阶层,流浪至俗世红尘,经历苦修,体悟证道,最终在恒河畔坐化,抵达精神的彼岸的故事。

  安雅一直对整面宏伟的砖瓷画记忆犹新,流动的金色的波浪,如同恒河的水波连接着青年的一生,而在画师富有魔力的笔触下,随着波浪推动的青年在踌蹰和坚定中不断前行,由此及彼,渡过难关。

  老梅耶也很喜欢,但是请一位画师在家中绘制一副这样的,满壁的砖瓷画并非他能够负担的。且这样浮夸而又奢侈的装饰,也不是现代巫师家庭所推崇的。

  他在数年中收集了许多小幅的砖瓷画,多是从一些破败的庄园被分割下来的。它们经历了战火和腐蚀,已经不复完整。这次又不知是哪个倒霉的庄园。

  安雅和卖方在霍格莫德的猪头酒吧见面,相对于正大光明的安雅,对方带着帽兜,完全遮住了他的相貌。但安雅并不关心他的的身份。

  对方爽快地将货品交给安雅检查,如她之前所看到的照片,这是从墙面上切割下来的一部分。

  鉴定巫师画师绘制的砖瓷画的关键,在于循环。这个类型的画作的最大,以及最难以伪造的特点是,一个完整的墙面,需要有一个元素将不同的砖瓷链接起来,并形成一个循环,哪怕被切割下来,也会继续在这一小块上继续留存下来。例如安雅之前在看过的悉多达的故事,波浪就是连接和循环。

  “流雨。”安雅喃喃自语道。

  这幅被切割下来的作品的循环,是不停落下的雨点。这是一副描绘波斯贵族游猎的绘画,雨点打断了顺利的计划,但贵族青年和少女,在雨中相遇,仆人为他们撑起了花伞。

  她满意地那了一袋金币递给卖家,又道:“如果你还有其他的,可以再联系我,我非常喜欢这个类型的作品。”

  卖家点点头,接过牛皮袋,没有检查,径自起身准备离开。但在这个关头,一个阴影笼罩着安雅的身后。

  “速速禁锢”

  黑帽衫青年被钉在了原地。安雅一抬头:“斯普劳特教授?”

  安雅心里一凉,这个卖家该不会是学生吧。

  斯普劳特教授没顾上她,两步上前把青年的帽兜扯了下来:“果然是你,达米安!”

  “梅耶,你和我一起!回学校说清楚是怎么回事!”

  安雅扶额,完了,这下半个小时肯定回不去了。她只得让乌鸦给哈利传了个信。

  安雅和达米安默默跟着斯普劳特教授回到了霍格沃茨。她真是没料到半年多以后回学校是因为这种事情。

  他们刚到校长办公室没多久,哈利也匆匆赶到。

  麦格教授见他来了,正好拿他开刀:“大晚上的,一个女孩子,带着那么多金币去猪头酒吧。你也不担心她!”

  “当然,是我的错误,我应该陪她。”哈利还没弄清楚是怎么个情况,只得先认错。

  麦格教授看他认错态诚恳,转头又开始批评安雅:“梅耶,你这是在助长这些盗窃者的风气。”

  安雅眼神一暗,老梅耶就是搞这个的,她当然不会觉得有何不妥。如果是其他的学院的学生,她还会觉得他是热衷于古董生意,早早开始了事业的探索。但这是个赫奇帕奇。

  达米安不过134岁的年纪,个子只到安雅的肩膀处。她站在他的身后,开口道:“达米安也许有什么难处。”

  她温暖的指尖抚过男孩茶色的短发,又轻握住他的肩膀,她侧过身微微低头注视着他说:“可以告诉我么?你有什么需要?”

  “学姐,教授,我不是想赚钱,”达米安开口道,声音带着哭腔,“我有个妹妹,今年应该上学了。但是我们家太穷了,实在负担不起学校的开支。我想让我妹妹一起来霍格沃茨上学。”

  达米安说着哭了起来。

  安雅和哈利面面相觑,一齐看向麦格教授,她解释道:“是有这么回事,达米安的妹妹黛西,今年应该来学校读书了。但是他的父母回复我们,她将在当地的学校上课,不来霍格沃茨。”

  “当地的学校?霍格沃茨不是英国和爱尔兰唯一的魔法学校么?”哈利震惊地问。

  “事实上父母可以不让孩子来霍格沃茨,我们无权拒绝。”麦格教授解释道。

  “那么到底是因为没有钱,还是因为你的父母不想让你妹妹来霍格沃茨?”安雅问。可能哈利不理解为什么有人会不喜欢霍格沃茨,但实际上有的家庭就是单纯的不信任。

  “我爸爸妈妈和我说是因为没有钱,而且如果还是赚不到钱话,我明年可能也不能来上学了。”达米安解释说。

  麦格教授明显理解了安雅的意思,她让斯普劳特教授带达米安回宿舍。留下了哈利和安雅。

  “达米安的家庭是什么情况确实还有待了解,但是确实如梅耶所说,有的家庭不想让孩子来霍格沃茨上学。”麦格教授对两人说。

  “为什么?如果之前是因为伏地魔的威胁,因为安全问题有所犹豫,现在是为什么?”哈利完全不能理解。

  “你还记得科林·克里维么?还有他的弟弟丹尼斯。”麦格教授问。

  “记得。当然。”哈利说。科林是比哈利小一届的学弟,在校的时候非常崇拜他,也曾经是D.A.的成员,但是他死在了霍格沃茨的大战之中。

  “他们的父母不同意丹尼斯回霍格沃茨上学。他们认为这里依然很危险,要了科林命的不是食死徒,而是格兰芬多的英雄主义精神。丹尼斯和他哥哥一摸一样,他们不希望小儿子再送命。”

  哈利听到此处愣住了。大战当中牺牲了很多人,科林也是其中之一。虽然大部分时候都在歌颂牺牲,但也不能忽视家人的伤痛。更何况科林那时候才刚刚成年,还是个孩子。

  他能够理解科林父母的悲痛,但是将此怪罪到格兰芬多精神未免让人觉得太过苛刻。但他和麦格教授,作为格兰芬多显然很难说什么去分辨,这显得像是在推脱。

  在沉默之中还是安雅先开了口:“这不是格兰芬多的问题。我们,其他人,都在为大战牺牲。”

  也许安雅和戴恩在战争中的贡献谈不上什么,但哈维却是牺牲在了其中。很难说他是因为英雄主义去做的这些,每个人都有他坚持的信念,这是人生的选择。

  “这不是格兰芬多或者霍格沃茨的问题,”安雅继续说,“他的父母想让他成为什么样的人?懦夫?永远都站在保护者的身后?”

  “安雅。”哈利打断了她。安雅不认识,更不了解科林和丹尼斯,他们当然不是她说的那样的人。

  但是哈利理解她不能接受这样的被保护者。她的同事,朋友,爱人都仍然战斗在一线,甚至她自己也暴露在危险当中。

  安雅凝视着哈利的眼睛,像在诉说她的痛心。须臾,她转身离开了校长办公室。

  “我很抱歉教授,安雅她……”哈利说。

  麦格教授摆摆手:“她只是很爱你。你不需要抱歉。”

  哈利低头叹了口气,想着等下如何哄哄安雅。

  “哈利,也许事实并不像我说得那样简单,也许尚有隐情。”麦格教授补充道。

  “我明白,有什么我能做的么?”哈利问,他相信麦格教授不是平白无故说起这些。

  “哈利,我希望你能和克里维夫妇谈谈,我还是希望丹尼斯能回来读书,”麦格教授说,“从前巫师们相信邓布利多,他们也无条件的相信霍格沃茨,但现在形势明显已经变化了。”

  哈利答应了下来。

  安雅离开校长办公室后,在过道上遇见了斯普劳特教授和达米安。

  “梅耶,达米安有话要和你说。”他们明显是在等她,斯普劳特教授推了推达米安。

  安雅微笑着面对达米安说:“有什么我能为你做的么?”

  达米安把安雅给他的那袋加隆递给她:“学姐,我不是想赚你的钱。”

  “达米安,可是学姐是真的想要买那幅画,那是你带来给我的。我总不能白拿。”安雅并不反对这些灰色交易,如果达米安有能力取得这些古董,拿来销售未尝不是一条生计。

  “梅耶,这样太危险了。这次是你还好,如果是其他想要杀人越货的买家怎么办?”斯普劳特教授显然不赞同安雅的做法。

  “但是我们聪明的达米安有考虑到的,对么?”安雅并不认为达米安是个只想赚钱的傻瓜。很多人都知道猪头酒吧的老板是邓布利多的弟弟,他选择在那里交易,从某种意义上发生意外阿不福斯不会坐视不理。

  达米安点点头:“我知道是你。我知道要买画的是安雅梅耶,你是个好人,你和哈利波特在一起。”

  他很聪明,他不想赚得最多,只是想安稳的拿到这笔钱,他在接过牛皮袋的时候数也没数。安雅忍不住伸手爱抚着他头顶乱飞的头毛,又期待着看着斯普劳特教授。

  哈利从校长办公室出来就听到这段对话,他没有立刻跟上去,而是远远地看着他们。

  “可是梅耶,这很危险。这笔钱对于达米安而言太多了,他还太小了。”斯普劳特教授依旧拒绝。

  安雅注意到她也并没有提出将加隆给达米安的父母,她斟酌着说:“那么容我向学校捐助这笔钱吧,用于达米安和他妹妹在学校的开支。如果有剩余的钱,在他毕业的时候支取给他。”

  这次斯普劳特教授没有反对,她又询问达米安的意见,达米安乖乖地点头。

  斯普劳特教授说:“那就劳烦你给董事会写信说明了。”

  斯普劳特教授正要送达米安回去,哈利叫住了他们。希望和斯普劳特教授聊聊。

  她表示同意,请他们去她的办公室等她。

  哈利和安雅一前一后去了二楼的办公室。

  “您了解达米安的家庭么?”哈利试探着问道,显然他也注意到了刚才斯普劳特教授的决定。

  斯普劳特教授给他们各倒了一杯热花茶:“有一些了解。达米安的家在坎布里亚郡,那边有很多巫师的旧庄园,有些已经完全破败了,因此他可能可以进去拿一些东西。”

  斯普劳特教授谨慎地用了拿,而不是偷:“他的父母都是哑炮,但是他和他妹妹黛西是有魔力的。达米安是我亲自接来学校的,他家里确实很穷,学校资助了一些。”

  “既然学校可以资助他,为什么不继续资助黛西呢?”哈利问。

  “是她的父母拒绝了,”斯普劳特教授说了刚刚在麦格教授面前没有表达的事实,“她的父母送她去了苏格兰的一个教会学校。不需要花钱。”

  “教会学校?麻瓜的学校么?”哈利问。

  “不,据我所知是巫师的。他们的父母变化很大。在我去接达米安的时候,他们还很开心他拥有魔力,并尽力支持他来霍格沃茨。但今年8月我去接黛西的时候,他们开始推辞。”

  “所以您不希望我将加隆给到达米安或是他的父母。因为最后可能……”

  “没错,最后可能都给了教会,”斯普劳特教授毫不婉转地说,“我不是不尊重他们的意愿,但是我没见过哪个教派不让孩子来上学,我担心他们是为了敛财。”

  “您知道是什么教会么?”哈利问。

  “圣灵会。”斯普劳特教授和安雅异口同声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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