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次变成猫时,花卷暴躁了。
点天赋点得她倾家荡产,刷圣遗物花了她好几天的时间,抽卡次次是大保底,这些她也都忍了,毕竟这些只要她努努力,那么就能让抽到的角色变强,通关深境螺旋的时候胜率就更大。
但是在她努力过后依然失败,这难免会让她感到挫败和烦躁。
真正让花卷爆发是——这一次,她被传送到了雪原里。
她,一只可怜又无助的小猫咪被传送到了白皑皑的雪原之中,入目除了一片苍白以外,毫无其他色彩,连一座山都没有,更遑论山洞。
寒风凛冽,接连不断的雪花从数万米高空盘旋落下,即使她有蓬松的猫毛,但这并不能抵御寒冷,她在这片冰原之中被冻得瑟瑟发抖。
连肉垫都冻得难受,刺骨的冷意透过皮肤一直渗进血液里,花卷只能尽力把自己蜷缩起来,爪子全都揣进毛里,尾巴盘着自己,瑟瑟发抖着。
真要命,连个躲雪的地方都没有,真的是要冻死她吗?
完了完了,她怕是真的要陨落于此了……
花卷一边抖落身上的雪,一边瑟瑟发抖,更加瑟缩了几分。因为鼻子都被冻得难受,花卷干脆把脸都埋进了自己的毛里取暖,视野一片黑暗。
“真是怪事,怎么这种地方会有猫?”
头顶传来一道懒洋洋的嗓音,还带着几分好奇。
声落,花卷感觉自己的后颈被揪了起来,随即身体一轻,她被人拎起来了。
对上一双湛蓝如海的眼睛,花卷抖了抖耳朵,尾巴打着卷,弱弱地叫唤了一声。
橙发青年打量着她,在看到她的眼睛时,笑了笑。
“真是神奇,你的眼睛和我朋友的一模一样,她也是这样的三花瞳。”
他放下另一只手拿着的桶和吊杆,一手托着花卷,另一只手拂去她身上落下的雪,然后将她放进了胸前的衣服里。
暖意在一瞬间包裹她的身体,毛发里夹杂着的细雪因为温度而融化,将他的衣服沾湿了些,但他毫不在意,将扣子系好,留下一只猫猫头在大衣外。
“这冰天雪地里可不会有别人经过,恰好你又有双和她一样的眼睛,看来我们有缘”他用手指刮了刮花卷的脑袋,轻笑道,“那就跟我回家吧,小家伙。”
在温暖中,花卷感觉被冻僵的爪子慢慢恢复了知觉,扭过头冲他叫了一声。
“喵喵~喵喵喵~”
‘谢谢你,达达利亚。’
说来也怪,到底为什么会把她传送到至冬国这个终年落雪,比龙脊雪山还要冷上许多的地方啊?要知道她也好久没来过至冬了,作为一个璃月人,她受不了这种长期的、深入骨髓的冷。
“还会应人?看来你挺有灵性的嘛。”
达达利亚拎起钓竿和桶,一步步朝着家的方向走去。花卷往桶里看去,桶里有数量不少的鱼,一动不动的,想来是在离开水面不久后就因为气温过低而往生极乐了。
冰钓对地点是有要求的,因而达达利亚冰钓的地方离家里有些远。他身材高挑,虽然穿得多,但丝毫不影响他的行动,在地上留下一串脚印。
雪原风雪大,想来很快就会被新雪覆盖。
达达利亚一边走还一边跟花卷唠嗑,完全把这只出现在雪原里的小猫当成话聊对象了。
“你可真幸运啊,刚好遇上了我休假期,要不然这天寒地冻的,你一个小家伙在这怕是活不长久。”达达利亚说话时总会哈出热气,花卷伸着爪子扒着他的衣服,仰着小脑袋看他。
这个角度有些新奇,她从来都是以正常视角看达达利亚的,现在她视野范围缩小了,看什么都觉得庞大,尤其是人。
比如现在,她能看到达达利亚红色围巾之上,那流畅的下颚线,以及柔软的橙色短发。
“是有人把你遗弃在这里吗?雪原上可不会诞生什么生命。”
雪原风大雪厚,寻常人走起路来会觉得吃力,好在达达利亚并不是寻常人,这对他来说可谓是轻轻松松。
他低头看怀里的小猫,“小家伙,你有名字吗?”
花卷一直知道达达利亚是个健谈的小伙,至少在她面前是这样的。但她也见过他寡言冷漠的一面,板着脸训下属的时候还是很有气势的,只是没想到他私下和小动物也有那么多话聊。
她现在只是一只小猫咪啊,她说什么他能听懂吗?
“喵~”
‘有。’
“哦?是没有的意思吗?”听小猫软绵绵地叫声,达达利亚也听不懂猫语,理所当然的按自己的思路来理解了。
花卷沉默。
其实你根本不在乎答案是吧。
“那就叫花卷好了。”达达利亚笑声爽朗,眼睛都弯成了新月。
花卷本人:“……?”
他停下脚步,一手摸了摸小猫的脑袋,眼神温柔得不像话,“我认识一个人,她有着和你一样的眼睛,非常漂亮。她啊,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可爱得让人想把最好的一切都送到她的怀里。”
花卷没想到自己在达达利亚心里是这种评价,一时间愣住了,仰着脑袋呆呆地看着他。
她一直以为自己在达达利亚看来就是一个能打的对手。
“她很漂亮,也非常厉害,打起架来可是一等一的。”达达利亚说这话时,声音柔软得就像是天边的云朵,轻柔得能被雪原之上的风吹散。他又笑了一下,眼里晕开零星的笑意,眉目和缓。
“她真的很好很好,是这个世界上最特别的人。”
青年的声音低低的,似感慨,又似叹息。热气随着他的话飘出,白蒙蒙的,就算是在这一片苍白世界中也格外醒目。
他好像忘了自己是在跟一只小猫说话。
花卷仰着头,感觉有雪花顺着飘进了她的眼睛里。她闭眼,等到眼里的雪融化后,看见了低着头的达达利亚。
他舒展着眉眼,唇角微扬,眼里盈着细碎的光。发间有雪落在上头,白雪在他那一头橙发中格外的醒目,就连眉梢也停了雪。
然后慢慢融化,眉梢带着湿意。
红色的围巾上也有雪,被他拍了去,有些因为他的体温而融化,将围巾染上了点点深红。
花卷突然觉得,达达利亚和雪景真的很合适。
苍白的雪也掩盖不了他身上的少年气,热烈而又真挚的灵魂在雪原之上变得高洁。
“走吧,该回家了。”他的手指捋顺花卷脑袋上的猫毛,拂去飘落的雪,“小花卷。”
达达利亚的家里非常热闹。慈爱的父母和较为年长的兄弟姐妹在厨房忙碌,年幼的孩子围着炉火,餐桌上摆着诱人的烤火鸡,还有各种闻着就让人食欲大开的派和松饼。
现在正是午饭时间。
达达利亚顶着风雪进了家门,然后迅速将门关上,把严寒都堵在门外。放下手中的钓桶和钓杆,屋子里暖烘烘的,他解下了脖子上的红色围巾。
“哥哥——”穿着粉色裙子的小女孩发现了他,脚步轻快地跑到了他的面前,张开双臂就要扑过来,像一只欢快的小鸟。
“冬妮娅,小心些。”达达利亚并没向往常一样把妹妹抱进怀里,而是伸手扶稳了她,防止她因为动作快而跌倒。
冬妮娅不解地看着哥哥,用眼神控诉着他为什么不给她一个拥抱。
达达利亚笑着解开大衣,露出了一直被他捂在胸口的小猫。
小猫体型不大,达达利亚两掌托着,将她带到了冬妮娅的面前。
小女孩的眼睛瞬间就亮了,“是小猫!哥哥,是小猫!”
花卷第一次见冬妮娅——虽然达达利亚总说要带她见见他的家人,但花卷之前忙着坐牢和为自己翻案,没应他的邀请来坐坐。
女孩激动的眼神让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些,想要钻回达达利亚的怀里。
“小猫?”托克闻声而来,看到哥哥掌心站着的小猫时,同样双眼放光,“哥哥,怎么会有小猫?”
达达利亚笑道:“在回来的路上发现的,若不是我刚好路过,这天寒地冻的,怕是挨不久。”
冬妮娅想要抱她,但花卷不习惯陌生人的亲近,动作利落地跳到了达达利亚的身上,站在他的肩头,躲在他的脑袋后,只悄悄打量着几个陌生的孩子——除了托克。
“小猫不喜欢我吗?”小姑娘扑了个空,不免有些失落。
“她可能是怕生,熟悉了就好。”达达利亚摸了摸小妹的脑袋。
花卷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他在家人面前真的好温柔,在弟弟妹妹面前安全感十足。
“哥哥,小猫有名字吗?不如我们给小猫取个名字?”冬妮娅仰着头问兄长。
“有哦。”达达利亚笑着点头,“她叫花卷。”
“诶?”托克一愣。
冬妮娅也愣了一下,好奇地问:“这好像是那位哥哥你总是提到的那位旅行者姐姐的名字吧,小猫这名字是哥哥你取的吗?”
躲在达达利亚脑袋后的花卷悄悄探出头。
达达利亚总是提到她?
“是啊。”青年伸手点了一下冬妮娅的额头。
“为什么要给小猫取花卷姐姐的名字啊?”托克拉着哥哥的大衣,好奇地探头去看花卷,花卷猝不及防之下对上了托克的眼睛,她又立马将头缩了回去。
托克有些犹豫,“这好像不太好。”
“一种感觉。”达达利亚蹲下,将躲在他肩上的小猫抱在怀里,摸着她毛茸茸的脑袋,“我的预感告诉我,她该叫这个名字。”
被他顺毛的花卷仰着头看他,眼里倒映出了青年和煦的笑。
“我的感觉从来都不会骗我的。”
达达利亚语气笃定。
作者有话要说:
至今忘不了《冬夜愚戏》里穿着家乡衣服的达达利亚,太帅了太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