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瑾墨进来的时候轻手轻脚,撞见纪听训目光时吓了一跳。
真奇怪,他不是放了迷烟的吗?怎么人还醒着?
纪听训一脸防备,两眼警惕地盯着时瑾墨:“你来做什么?”
被看见脸,时瑾墨也不装了,索性大大方方走进来,“宫门前,见美人脸色苍白,似有不适,本宫特地来看看你。”
关怀的话从时瑾墨嘴里出来就变了味,纪听训慢慢移动身子往床里面挪,视线却还倔强与之对视。
时瑾墨站在床前,摸着下巴打量纪听训,啧啧称奇,“时瑾微那个下贱种骗我说你相貌丑陋,本宫就那么好糊弄?”
纪听训并没有摘面具,但银色面具下那张白皙清丽的脸庞仿若有某种魔力,吸引得时瑾墨移不开眼。
那双眼睛,像是狼崽,具有攻击性,但不足畏惧,更多的,是增添情趣。
时瑾墨嘴角上扬,一边坐到床上,一边伸手想去摸纪听训,“面具带着一定很难受吧?我来帮你摘——”
纪听训啪一下打掉时瑾墨的手,“别靠近我!滚开!”
时瑾墨揉了揉手背,笑道:“看着瘦弱,手劲倒不小。”
“时瑾微很快就会过来,我劝你赶紧离开!”
肚子的不适还未完全消散,这会的纪听训没多少力气可以反抗,他也清楚这一点,所以不得不借时瑾微来作恐吓,希望能让时瑾墨离开。
时瑾墨皮笑肉不笑看着他,下一秒忽然伸手抓住他的脚踝用力一拉,纪听训惊呼一声后,时瑾墨已经骑上他的腰,抓着他双手死死按牢在两边。
时瑾墨冷笑:“你就是想搬出人来恐吓我,也先看看对方配不配啊,时瑾微一个外族生的下贱种,对本太子可没什么威慑力啊。”
纪听训奋力挣扎却动不得半分,肚子被时瑾墨压着,疼痛感加重起来。
时瑾墨空出一手去抚摸纪听训的面具,纪听训当即屏住呼吸,他不能在这个时候暴露!
时瑾墨道:“奇货可居,果然别有一番风味,也罢,本太子也来学学时瑾微,看看隔着面具,究竟能有什么乐趣。”
说罢时瑾墨开始撕扯纪听训的衣衫,撕拉声响彻屋内,纪听训不断挣扎,快要崩溃。
上衫被扯到肩头,身上那些红印子瞬间落入时瑾墨眼里。
“哟,玩这么激烈?”时瑾墨轻蔑嘲笑,“上次你运气好,让你躲过去,这次,本太子可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你。”
时瑾墨俯身开始对着纪听训一顿乱亲,舌头从肩头舔舐到胸口,纪听训恶寒至极,胃里又忍不住翻涌。
“王八蛋!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外衫被时瑾墨随手扔在地上,衣袖里滚动出一个被摔开口木盒。
“你这肚子……”时瑾墨盯着纪听训的肚子,总觉得怪异,下一秒,他忽咧嘴一笑,说道:“看起来就和我宠姬怀孕时一样,你不会被时瑾微玩怀孕了吧?”
时瑾墨说这话完全是为了羞辱纪听训,可纪听训却如五雷轰顶。
怀孕……?这是多可怖的事?不会的,不会的!
纪听训不停安慰自己不可能是那样的结果,可身体却在止不住发凉。
望着他逐渐惨白的脸,时瑾墨拍了拍他,“怎么?被我说中了?你不是男人吗?”
最后一句话许是无心一口,但对于纪听训来说就是一句极具羞辱性的字句了。
咻咻怒气不断聚集,纪听训不知哪来的力气,挣开了时瑾墨的手,随后张口狠狠咬在他手臂上。
时瑾墨痛呼,大力把人甩开,骂到:“贱人,你敢咬我!”
一巴掌落到纪听训脸上,打掉了他的面具。
好在纪听训趴在床上,时瑾墨未能及时看见他的脸。
时瑾墨准备继续教训人,忽觉后脖子一痛,仿若被针扎了一般。
他下意识伸手去摸,却什么也没有。
只是一股莫名的眩晕感突至,时瑾墨晃了晃身,砰一下倒在地上。
眼睛闭上前,模糊的视线依稀看见纪听训捂好衣衫起来,随后慌忙逃窜出门。
那张脸,好像……
答案没来得及浮现脑海,时瑾墨便晕死过去。
另一边,时瑾玄纪听词等人已经给皇上皇后请好安,走出金殿时,纪听词问时瑾玄:“怎么不见皇后娘娘身边那个杨嬷嬷了?”
提到这个人,时瑾玄神色都恶了两分,“她当初那样伤你,我哪还能留她。”
纪听词略惊讶:“她死了?”
“都便宜她了。”时瑾玄接话。
他这么说话的时候显得有些不近人情,纪听词牵紧他的手,低声道:“都过去了。”
时瑾玄:“谁要是伤你,我都不会放过的。”
纪听词嘴角上扬,带了点羞,他第一次这么正视时瑾玄对他的宠爱。
二人行至宫门,正要上马车,远远有几声叫喊从身后传来。
转身一看,只见一披着红斗篷的少年正提着衣摆朝他们跑来。
“王兄!王兄!”时瑾晏看起来好了不少,边跑边喊的样子很有少年气。
时瑾玄抬声说道:“你慢些,我们等着你呢。”
时瑾晏噗噗跑过来,鼻子被寒风吹得红彤彤的,时瑾玄没好气捏他脸,道:“你看看你,身子还没好透呢,瞎跑什么?”
时瑾玄哼哼鼻子,侧移步去抱住纪听词的手臂,说道:“王兄好不领情,不和你好了。”
“诶你……”时瑾玄欲辩无言。
纪听词捂嘴偷笑,却被时瑾玄捏住脸,。
时瑾玄道:“你不准笑。”
纪听词:……
窝内衰,屋外横。
时瑾玄暂时拥有当家人的样子,问时瑾晏:“不是在屋里养病吗?母后还说你没好全呢,怎么来了?”
时瑾晏委屈个脸:“我想你啊王兄,你看看我都躺多久了,好不容易下床时碰上你和嫂嫂进宫,我不得来看一眼吗?怎么?你不想看见我啊?”
“我是担心你。”
“不管,反正我已经来了,”时瑾晏开始耍赖,模样竟和纪听词没什么两样。
纪听词看得乐了,也插话道:“晏儿,你王兄的确是为你好,这天实在严寒,你病体未愈,不宜出门的。”
时瑾晏撅起嘴,却没放开纪听词,还抱得紧紧地,抱怨道:“嫂子你还说呢?刚刚我看见你叫你你怎么不理我?你要是应了,兴许我就不来了。”
纪听词有些听不明白,“你叫我?什么时候?”
时瑾晏:“就刚才啊。”
纪听词与时瑾玄对视一眼,随后笑道:“你看错了吧,我刚刚可一直和你王兄在一起,我们都待在大殿里没出来呢。”
“啊是吗?”时瑾宴皱起眉,回想着方才看见的那个人,难道他真的看错了?
时瑾玄心思微动,似乎想到了什么,但不打算戳破,他伸手戳了戳时瑾晏的额头:“叫你别乱跑,吹傻了吧,连自家嫂嫂都能认错,压祟钱可没有了。”
“啊?不要!”时瑾晏只觉得冤枉,“王兄你不爱我了是不是?”
纪听词受不了时瑾玄再逗小孩了,和时瑾晏道:“别听他瞎说,你看他嘴上说不给,实际早早就备好了,皇后娘娘说你没有痊愈,不宜出门,我们这才没去看你,压祟钱给了皇后娘娘,她晚些时候应该就会给你了。”
“好!最喜欢嫂嫂了!”时瑾晏用脑袋不停蹭着纪听词的手臂。
以往都是纪听词享受被别人宠着捧着,如今他也宠了一会别人,这感觉…似乎不错。
时瑾玄看不下去自家老弟那狗样,上前分开两人,把纪听词揽在怀里,对时瑾晏:“好了,你出来也有些时间了,外面风大,仔细又着凉,快些回去吧,等开了春,王兄带你去城外踏青。”
“你要说话算话。”时瑾晏强行勾起时瑾玄的手和自己来了个拉钩,“这样就不能反悔了哈。”
时瑾玄无奈点头,“好,快回去吧。”
回王府路上,纪听词一直谈着时瑾晏,说他天真无邪,小孩童真,极为可爱。
时瑾玄听着别扭,“夫人喜欢他吗?”
纪听词猛拍他狗头,“瞎说什么,我是说他像小孩一样,很可爱。”
时瑾玄才被打,这会闻言又起了坏心,凑到纪听词面前问:“夫人想要小孩吗?我们一起生一个怎么样?”
纪听词脸嗖一下通红,却懵懵说了一句:“你会,生孩子?那我要一个小姑娘!”纪听词忽然来劲。
时瑾玄:……
到了王府,时瑾玄对沈风吩咐了点事,随后就扛起纪听词往青山院去。
纪听词踢动着腿:“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时瑾玄:“生孩子。”
过年期间,长街上的店铺基本都关了门,偶有零碎几家敞着门,但天黑不久也急着打烊了。
药店的童子正巧关上一扇门,另一扇还没来得及合上,一双修长瘦弱的手啪一声掌在上面,把童子吓了一跳。
纪听训推开门,摇摇晃晃走进来,童子好言问道:“这位公子,请问你是看诊还是开药呢?”
纪听训捂着肚子,虚弱道:“大夫…给我叫大夫……”
年老的中医慢慢把着胡须,静静替纪听训号脉。
看着老中医收回手,纪听训的心跳如响鼓般,“怎么样?”
“喜脉。”
老中医一针见血,纪听训心沉入谷底。
“拿掉它…拿掉它!”
纪听训变得激动起来,他怎么能,他怎么能!
这具不男不女的身体已经带给他足够多的磨难了,为什么…为什么还是停不下来为什么!
老中医对于男子怀孕似乎不以为奇,很是冷静,“公子身子亏虚,落胎之事很耗气血,于公子不利,强来只恐有性命之危。”
纪听训几乎咬破唇,眼泪盈在眼眶里,老天对他这么就那么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