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霁到底没有狠下心让江暮瑾为自己儿子的心直口快买单，倒是圆圆，喜提小爸爸三天的全托教育。
虽然楚云霁带娃也是马马虎虎，但是当他真正看到被江暮瑾捯饬得满身荒唐的圆圆，还是不得不承认，人外还有人更强。
楚云霁叹了一口气，抱着衣服穿得皱一截露一截的圆圆回房间去了。
“你没有觉得不舒服吗？”楚云霁皱着眉看着圆圆因为衣服没有整理好而不能非常灵活使用的两条胳膊问道。
圆圆摇头晃脑的，显然还沉浸在和江暮瑾玩儿的游戏中，楚云霁又问了他一遍，他才慢悠悠地说：“爸爸帮我了。”
楚云霁扶额，行吧，原来是我想多了。
不过他还是紧急把陈姨叫了回来：“简直就是史诗级的遭难，本来想让他们俩适应一下，之后旅游的时候就不用手忙脚乱的，您还是快回来吧，简直惨绝人寰。”
陈姨在电话那头笑得开心，一边笑一边安慰楚云霁，还帮江暮瑾求情，说年轻人这样很正常，只是收拾东西的动作倒是挺快，等两个人结束通话的时候，陈姨已经在车上了。
楚云霁简单帮圆圆把衣服拉好，小家伙双臂自由，惊喜地看着楚云霁：“爸爸好厉害，圆圆可以飞了！”
江暮瑾靠在房间门口看着父子俩，调侃道：“哥哥好贤惠呀。”
楚云霁回头瞪他一眼：“别以为跑得掉，等会儿陈姨到了，你给我好好学学怎么带孩子，节目录完我就验收成果。”
圆圆看着两个爸爸一个凶狠一个委屈的样子，赶紧拉住楚云霁：“没事，爸爸，傻。”
江暮瑾：好像并没有感觉到自己被儿子维护了。
楚云霁：这话我该怎么接？
“对了，怀特医生那边情况怎么样了？”楚云霁这几天忙着公司的事情，都没有关注那个男性生子热点的后续。
这件事情主要是江暮瑾在跟进处理，他想了想昨天和许望初电话聊的情况，全部都对楚云霁据实以告：“怀特医生说，一切以客户的需求为准。”
“什么意思？”楚云霁一下没明白，男性生子并不是个例，甚至有过男性生子接诊经验的医生也并不只又怀特医生一个，“他的意思是他的客户并不反对公开？”
江暮瑾点点头：“没错。哥哥，实际上，和你有着相同想法的人很多。”
楚云霁点点头，他大概知道许望初之前的底气是从哪里来的了。
“欧阳家那边自从许望初怀孕以后，就已经安排了非常专业的团队，和怀特医生一起，专门成立了一个医学项目，以许望初为例子，结合怀特医生的经验，希望通过研究将男性生子的存在合理化。”江暮瑾继续说道。
楚云霁抱着圆圆朝他走过去：“存在即合理，现在要做的不是让这件事合理化，而是要如何将这件事情的确认在人群中会引发的负面影响降到最低。”
江暮瑾点头：“不愧是哥哥，一下就切中了这件事情的最关键之处。”
“行了，别拍我的马屁了。”楚云霁没好气地说道，“社会对于一件不合常理的事情的接受，是需要花时间的，但是男性生子这件事情显然没有像同性婚姻合法那样，有一个缓冲的，让民众去接受它的过程。”
“哥哥在这件事情上，很消极啊。”江暮瑾有些意外，他原本以为楚云霁有一腔热血，肯定是成竹在胸的，没想到也会有这么消极。
“倒也算不上消极吧，我是希望这件事情能够成功，我想让圆圆可以光明正大地以我们的儿子的身份，不被别人说三道四，母亲是男是女并不是重点。”楚云霁说道。
“我只是不希望他被别的孩子说，你的妈妈不要你了。”
江暮瑾听到楚云霁的话，有一瞬间的恍惚，作为江迟的儿子，他从小没有少被别人这么说，就连江暮澄惹急了都会用这句话刺激他。
如今，面对圆圆不久的将来会遇到的事情，有过相同经历的自己完全没有想到，反倒是楚云霁，在因为这个原因想要去为圆圆争取些什么。
为母则刚，这四个字用在作为男子却同样经历生产的楚云霁身上，显得是那么贴切。
楚云霁抱着圆圆回到客厅，回头发现江暮瑾还站在过到那里，愣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阿瑾？”楚云霁把圆圆放到毯子上，轻声唤道。
江暮瑾回过神，看向楚云霁。
楚云霁看着他，笑着向他走过去：“这么感动吗？孩子他爸？”
江暮瑾看着楚云霁走到自己的面前，伸手拉住楚云霁的手：“你说得对，我曾经经历过的那些，不应该让圆圆再去经历一次。”
楚云霁摇摇头：“你错了，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也不要经历那些事情。”
“对我而言，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江暮瑾说，“如果我没有经历那些，也许我就真的放弃了。”
楚云霁看他一眼：“其实吧，你要是没有出国，说不定我们还能更早遇见，你说你长得这么好看，我大概会提前下手。”
江暮瑾难得从楚云霁的嘴里听到骚话，毕竟一向都是自己嘴浪惹得楚云霁狂翻白眼。
“呃，在这件事情上，还真是一点都不矜持。”江暮瑾愣了半天，最后评价道。
楚云霁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彼此彼此，见色起意而已，没什么好矜持。”
两个人旁若无人地说着只有他们才听得懂的话，圆圆坐在地毯上看着他俩，手上的玩具还抱着没有放下，显然是被自家俩爹给吸引了注意力。
只见小爸爸傻乎乎地摸着自己的后脑勺，一脸尴尬地和大爸爸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至于大爸爸，看上去还是一如既往的稳重，但是动作和眼神，怎么都像是在撒娇。
圆圆满脸疑惑不解地看着自己的两个爹，突然觉得自己很多余。
尽管这个家里目前就只有他们仨。
圆圆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玩具，又看了看俩傻爹，嘴巴一撇，“哇”地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