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霁把人赶走以后，白翊之自己倒是心疼起来。
“他也是顺着他父亲，不然也不至于想出这招。”白翊之跟在楚云霁的身后小声说道。
楚云霁恨铁不成钢地看他一眼：“我可是为你，你也不想想，司家本来就抗拒和李家有来往，你俩这么偷摸儿地狸猫换太子，这不就是作践你自己吗？”
说起这个馊主意楚云霁越说越生气：“再怎么说你也是李家的继承人，又不是配不上他司凛，凭什么要偷偷摸摸的？”
白翊之见他义愤填膺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怎么搞得跟是你跟他订婚一样，这么生气？”
“你还笑。”楚云霁不高兴地白他一眼，“那你找他去，就当我一颗真心喂了狗吧。”
白翊之自然知道楚云霁是为了他好，在这件事情上，司凛虽然被动，但是确实是想了一个下下策。
“我知道错了，你放心吧，你不点头，我绝对不会原谅他。”白翊之笑眯眯地凑到楚云霁的面前，“所以我今晚可以有幸睡在这里吗？”
楚云霁摸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然后非常不客气地说道：“房间已经订好了，要是不想一个晚上都睡不安生，我建议你睡酒店。”
圆圆正是最折腾人的时候，楚云霁可不相信白翊之娇生惯养的，能忍得了大晚上几次三番被吵醒。
白翊之想了想白祺之刚出生那会儿的场景，点点头表示理解。
陈姨见他们俩聊的差不多了，就把圆圆抱了出来，身后跟着一脸幽怨的江暮瑾。
“怎么了这是？”楚云霁见江暮瑾表情难看，笑着接过圆圆问道。
江暮瑾没说话，倒是陈姨捂嘴笑了一下：“小少爷不理他。”
“不理就不理嘛，小气鬼，对不对，爸爸是小气鬼。”楚云霁一边逗着圆圆，一边调侃江暮瑾。
江暮瑾气结，转身回书房看剧本去了，楚云霁正式回归公司，他的时间就空了出来，施玥替他接了一个新的剧本，算是检验一下之前学习的成果有没有被时间消磨掉吧。
白翊之好奇地凑过去看着楚云霁怀里抱着的圆圆，感叹道：“好神奇啊，我走之前他还在你肚子里，现在都会闹小脾气了。”
“他在我肚子里也闹脾气。”楚云霁提醒道。
白翊之想到楚云霁之前说的，有些同情地看了一眼书房的门。
和屋子里的其乐融融不同，被赶出楚云霁家门的司凛看着眼前紧闭的房门叹了一口气，这事还真不能怪楚云霁反应过激，狸猫换太子的计策确实是过于低级了。
但如今司家和方家的事情已经闹得满城风雨，除非计划提前，否则他就真的要和方晚瑜订婚了。
“您到底看上方家什么东西了？”司夜接到他哥的电话，兄弟俩在电话里一阵合计，总觉得父亲的做法很奇怪，司夜便直接找父亲问道。
司明翰平淡地看了他一眼：“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如果只是为了恶心李家，您不会让我哥做出这么大的牺牲。”司夜说道，“况且翊之算不上纯粹的李家人。”
“算不算的，他不都是继承人？”司明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司夜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矫情。
“不要转移话题，说吧，牺牲我哥的名声您到底图什么？”司夜提醒道，“方晚瑜的名声和方家的作派您不是不知道的。”
“方家确实是没落了，但是他们在晋城浸淫多年，手上有一些司家一直想要的东西。”司明翰说道。
“比如？”司夜皱着眉头追问道。
“货运航线。”司明翰也不再拐弯抹角，直接说道，“方家之所以一直没有破产，就是靠着这条航线。”
“那他们还到处攀关系？一条线吃到饱不就行了？”司夜不认为一条航线就足以让司明翰牺牲整个司家的名声。
“拥有者不善管理，自然就会被政府掌握。”司明翰点到即止。
司夜冷笑一声：“您的算盘打得啪啪响，万一方家翻脸呢？”
“他们自顾不暇的，只能把航线交给我们，至少能保住方家的基业。”司明翰说，“这本来也是方家留给自己的最后一条退路。”
“行了，我知道了。”司夜听完司明翰的话，大概也知道他爸是什么意思了，便拍拍手起身准备走开。
“让你哥自己来找我。”司明翰背对着他说道。
司夜吐了吐舌头，嘴上应道：“知道了。”
心里只能默默为司凛祈祷。
“知道了。”司凛听完司夜的话，沉默了很久。
“哥你不会真的要玩儿大变活人那套吧。”司夜不放心地说道，“别怪我没提醒你，照翊之的性子，就算现在答应了，后续他琢磨出味儿来，削了你都是轻的。”
“他知道了。”司凛说，“等我回去和爸爸好好谈谈，你忙吧，谢了。”
司夜听出他语气中的疲惫，想来昨天两个人的见面不是特别顺利和愉快：“一家人说什么谢，爸也说了，让你自己去找他。”
“嗯。”司凛应承道。
白翊之和司凛都离开以后，楚云霁抱着圆圆敲开了书房的门：“新的剧本？”
江暮瑾抬头看着站在门口的父子俩点点头：“嗯，我现在时间空出来了，当然是努力为哥哥工作了。”
楚云霁勾起唇角向他走去：“这么听话？”
江暮瑾向他伸出手：“不是哥哥说，我未来的十年都得为你卖命？”
楚云霁绕过他走到书房的另一边坐下：“只有未来的十年吗？我记得我们俩好像打了钢印。”
江暮瑾收回手起身走到他的身边，伸手贴上楚云霁的脸：“不止十年，我现在是一辈子都得为你卖命了。”
说完他顺着楚云霁的眼神看着一眼圆圆，没忍住伸手摸了摸圆圆那白嫩嫩的小脸：“为你俩。”
楚云霁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温子攸要是看到现在这番父慈子孝（只有父慈）的场景，一定非常欣慰，他一直希望通过身份的转换改变江暮瑾的状态。
现在看来，效果是不错的。
至少父子俩就只有圆圆还在负隅顽抗了。
这不，江暮瑾的手刚碰上他的脸蛋，原本睡得很熟的小家伙当场嘴角一撇，就开始抽抽搭搭地委屈起来。
“我尽力了。”江暮瑾收回手一脸委屈地看着楚云霁。
楚云霁看看怀里那张委屈地抽噎的小脸，轻轻地拍了拍圆圆的背，又看着孩子他爸蹲在自己的面前一副可怜巴巴等待审判的样子，好笑道：“出息。”
江暮瑾半起身伸手把父子俩都抱进自己的怀里：“你放心吧，我会把事情都处理好的。”
楚云霁看着他，他知道江暮瑾说道是江家的事，他点点头：“都听你的。”
江暮瑾爱死了他这一副全然信任自己的样子，没忍住乐呵道：“我经纪人说这次的剧本角色很重要，我会好好表现，保证让你看到我之前训练的成果有多好。”
“那我拭目以待。”楚云霁说道。
大概是两个爸爸之间的氛围实在是太好了，圆圆皱巴的小脸也舒展开了。
在江暮瑾跟江文简坦白之前，楚家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
圆圆终于有了大名，也终于正式上了户口，成为了楚家的一份子。
楚熠然。
上了户口的第二天，江暮瑾带着楚云霁和圆圆回了江家。
江家老宅住的人不多，除了江文简，就只有几个常驻的佣人，一直照顾江暮瑾的几个人也是一直住在老宅。
看到江暮瑾带着楚云霁回江家，他们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惊讶，只是在注意到楚云霁怀里的孩子的时候多看了两眼。
所有人都很有默契地保持着在江家这样的大家族做工应该有的态度，三缄其口。
江文简最近把公司的事都交给了江迟，江暮澄也在公司做事，他便放心地在老宅休养生息。
江暮瑾带着楚云霁走进客厅的时候，他正在一个人沏着功夫茶。
“爷爷，怎么一个人还弄这么复杂的流程。”江暮瑾看着他慢悠悠的动作，走上前去说道。
江文简抬头看了他一眼：“我还以为你要改姓楚了呢，还知道回来？”
“说什么呢您。”江暮瑾坐到他的身边，“我和哥哥回来看看您，顺便给您带了一个好消息来。”
楚云霁抱着圆圆站在正厅的花盆那里，从那里过的时候圆圆一把抓住了那盆兰花的叶子。
旁边的人赶紧过来帮忙，好不容易打发好小家伙，抱着孩子一进客厅就对上江文简探究的眼神。
“江伯伯......”楚云霁有些尴尬地和江文简打了个招呼。
江文简显然是对这个称呼不满意，但是又想到两个人还没有正式办婚礼，他那句“怎么还叫江伯伯”怎么也说不出口。
毕竟连最基本的改口红包都没有发。
他僵硬地点点头，目光复杂地看着楚云霁，一时之间说不上来是欣慰还是不爽，毕竟这孩子是自己看好的，孙子也是被自己寄予厚望的。
真不知道是谁捡了便宜。
不过不等他想更多，便很快就被楚云霁怀里的孩子吸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