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霁看着自己手里比陈姨手里的碗大了一个号的饭碗，听着陈阿姨的絮絮叨叨，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不然加一顿吧。”楚云霁终于把自己心动了一周的想法说了出来，“我一顿就只能塞四碗了。”
陈姨家里需要她的地方不多，外孙和孙子都是儿女在带，她也不用操心，这几天因为楚云霁有身孕，她难得地感受到了被需要的感觉。
吃晚饭以后，楚云霁和她说了下午要出门的事，陈姨不放心地问道：“是和江少爷一起？”
楚云霁摇摇头，拿出手机晃了晃：“他不知道，我约了别人。”
陈姨不赞同道：“我觉得您应该和江少爷说一声。”
楚云霁无所谓地摆摆手：“知道啦，我先出去了，他回来之前我会回来的。”
许望初见到楚云霁还有些惊讶：“你胖了。”
楚云霁愣了一下，想起两个人已经很久没见了，心下了然。
“说吧，叫我出来做什么？”许望初知道楚云霁这个人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便主动开口问道。
楚云霁在心里整理了一下措辞：“那个，你是怎么发现自己怀孕的啊？”
“噗！咳咳咳......”许望初正喝着咖啡呢，被他这么一问，直接呛到了。
楚云霁赶紧扯过纸盒给他递纸：“没事吧。”
“没事没事。”许望初接过纸擦干净被自己喷出来的咖啡，又问道，“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了？”
楚云霁原本准备好了一肚子的陈词，到了面对面的时候，反倒是一句也说不出来了。
许望初奇怪地看着他，追问道：“叫我出来问了我又不说话是几个意思？”
楚云霁深吸一口气，低声说道：“我怀孕了。”
“嗯？”许望初一下还没有反应过来，随即他睁大了眼睛，“你说什么？！怀......怀孕了？！”
“你小声一点！”楚云霁低声吼道，“你又不是没有生过孩子，那么惊讶干什么？”
许望初感觉自己像在做梦一样，这种感觉就和他第一次得知自己怀孕的时候一样，他看着眼前的楚云霁，因为还没有显怀，怎么看都是一个正常的男人。
或者说，比普通男人好看很多的男人。
“你不是说你俩很安全？”许望初还记得当时楚云霁和他说的话。
楚云霁一噎，说完话的当天晚上就被打脸，这件事要怎么说才不会显得自己很傻呢？
许望初叹了一口气：“那你们怎么打算的？生下来？”
楚云霁点点头：“来都来了，而且你不是也生过？”
“哪有那么容易。”许望初认真道，“孩子多大了？”
“快三个月了。”楚云霁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幸好没有在喝东西，不然许望初又得喷出来：“合着你们听了我的事儿在做实验呢。”
“不是的，纯属是意外。”楚云霁发誓。
许望初懒得和他们计较了，继续说道：“我不知道你的情况，我只说说我的。”
楚云霁点点头，坐直身体，一副乖乖听课的模样。
“欧耶在我肚子里待了12个月。
“别惊讶，我听怀特医生说，男性生子的怀孕周期不像女性那样规律，就像它本身的存在那样，充满了不确定性。
“检查出来的时候我已经怀孕六周了，男性生子流产的风险极大，医生建议我把孩子生下来。
“我当时在国外本来是有一个会议的，因为这个孩子，我直接跑回国了，本来我想告诉欧阳景我怀孕的事，偏偏又听说他要订婚了，我就跑了。
“说远了，说回生孩子这件事。我建议你找有过男性生子经验的医生再做一次会诊，需要的话，我把怀特医生的联系方式给你。”
许望初说着，拿出手机开始翻找怀特医生的联系方式，一边翻一边说：“有江暮瑾陪着你的话，你应该会比我当时轻松很多。”
“欧阳景没有订婚，他这些年一直在找你。”楚云霁看着他认真翻找的样子，开口说道。
许望初的手顿了一下，随即又继续翻找，他平静地说道：“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不重要了。”
“你真的不打算告诉他欧耶的存在？”楚云霁问道，“你这些年吃的苦，就这么算了？”
许望初找到怀特医生的联系方式，点击复制发给了楚云霁，关上手机以后才说道：“我那个时候年纪小，被他哄着骗着就和他在一起了，那个时候我以为我非他不可。”
“难道你不是非他不可？”楚云霁听到这里笑了一下，“你这也不像有过别的男人的样子啊。”
“少贫嘴。”许望初被他这么打岔，差点忘了自己要说的话，“不提他了，怀特医生的联系方式我给你了，你好好保重吧。”
楚云霁好不容易出来一次，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他：“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许望初哪里能想到他这么执着，非要究个底，只得把自己的想法说了：“这些年我和欧耶挺好的，实在是没有必要，再在我们的生活里插进另一个人。”
“即便那是他的父亲？”楚云霁说道，“欧耶知道欧阳景是他的父亲吧。”
“他知道，我没有瞒着他。”许望初说，“如果他想要认欧阳景，我不会阻止的。”
“是啊，但是即便他们相认了，你也不会和欧阳景回去，对吧。”楚云霁太了解他了，许望初这个人就是别扭又傲娇，“所以欧耶才没有认欧阳景的吧。”
许望初愣了一下，苦笑道：“这么说，倒是我耽误了他们父子相认。”
“喂喂，你这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是几个意思？”楚云霁受不了他这样子，便换了个语调玩笑道，“是我，就把亲子鉴定的单子甩欧阳景脸上，让他悔恨去吧。”
许望初当然不是什么脆弱的人，他嘟哝了一句“幼稚”：“欧耶才不会认他，我儿子当然是跟我一条心。”
“唉，我就没有这样的烦恼，我们家阿瑾可紧张我了。”楚云霁看着他得意洋洋的样子，忍不住也炫耀道。
“知道你还乱跑？”包间的门被打开，江暮瑾喘着粗气站在门口，身后是一脸紧张尴尬的服务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