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黑暗，携带着略微刺骨的寒风，刮得温芋宁小脸生疼，脸颊浮起两抹绯红。
太阳终于升起，路上的车辆也逐渐增多。
各种车辆逐渐汇聚，挡在了温芋宁前方。
“这什么破地方，还有上班早高峰吗？”温芋宁自言自语。
“啊！”
“吱呀！”
前方突然拐出一辆骷髅车，车体浑身雪白，四面漏风。
温芋宁躲闪不及，只能一脚急刹车，脸差点都磕在方向盘上。
“会不会开车！”温芋宁气不择言，破口大骂，“赶着投胎啊。”
一想到自己有可能破相，温芋宁就憋不住心头火。
不过，对面置若罔闻，因为大小姐的声调实在是——够小。
而挖掘机的高度也决定了，要将她的声音传过去，实在有点困难。
仿佛事先沟通过，一大波僵尸骷髅出现在街道上，挖掘机的速度更加感人。
不过，任谁第一次开挖掘机，技术都很渣。
终于，在被加塞第十一次之后。
温芋宁彻底爆发了。
高亢的喇叭声响彻整条街道，前方的车里不时飘来杀人的目光。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开挖掘机吗？不知道要给可爱的女生让路吗？就知道堵我，就知道欺负我。”温芋宁的声音逐渐带上哭腔。
此时，泪眼中，又一辆骨头车，从旁边夹入。
“啊啊啊啊！”温玉宁惨叫着。
右手不经意间拨弄到了操纵杆。
巨大的挖掘机手臂，往旁边挥舞而去，直接将开过来的汽车摔到一边，砸到了墙上。
片片玻璃折射着初生的日光，竟有一种别样的美丽。
就这一下，温芋宁呆住了，整条街也安静了不少。
她拿起手机看了App里的时间。
只剩下十分钟多一点。
此时，她的脑海里闪过一个疯狂的念头。
依稀还记得昨天陆醒云他们几个讨论的，现场不要搞出人命就行。
温芋宁将油门踩到底，操纵挖掘手臂上下飞舞，左右纷飞，车辆依次被甩到两边。
前方的车辆见状，纷纷往两侧避开这头庞然大物。
消防车出行都没这种效果。
拐过两个路口，医院已经近在眼前。但是前进也变得更加艰难。
不管是什么时代，医院永远都是生意最兴隆的地方，没有之一。
这样的拥挤。就算想要避让，都没有空间。
温芋宁眼里的疯狂逐渐凝聚，汇成一道黑暗。
她已经将油门踩到底。
履带式的挖掘机直接碾压着车辆疯狂向前。
碎骨头渣子伴随着片片僵尸的腐肉四处飞溅。
墨绿色的汁水，喷色的墙壁，到处都是。
街道上惨叫连连。
看着这一幕幕，温芋宁突然想起自己的身份。
在被揭穿的那一刻，似乎自己的遭遇就如同街上的这些骷髅。
思绪所及，眼前再没有其他东西，只有过往的一幕幕，在眼前飞速翻阅。
她的心很冷。
但她的手很稳。
仿佛她碾碎的不是车辆，而是碾碎了过往，碾碎了曾经的自己。
三分钟之后，温芋宁带着满街的长垣断壁和狼狈不堪，来到医院门口。
她所送的头并没有受到损害。
在用挖掘机的墙壁扫清道路之前，温芋宁就已经将这个箱子搂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你好，跑腿的单到了。”温芋宁的声音冰冷，脚底拖着一道长长的血迹。
“差两分钟就迟到了，你怎么这么...慢...”
护士的声音渐渐低沉，因为温芋宁如手术刀般的目光，赤裸裸将她解剖。
“好的，收到了。”护士转身，吁了一口气，对方的气息令她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