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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排好队，这边是麦片，那边有鸡肉，意面还在准备中。见鬼的，没想到在脱离贫民窟十几年后又能体验到救济站的感觉，真好，真他妈的好，真是太好了！”
巴蒂生无可恋的拿着一个长柄勺子在面前的麦片粥里边搅合边对徘徊在厨房里‘嗷嗷待哺’的家伙们说，如果你仔细听就会发现，他的声音听上去像是失去了灵魂。
不过这很正常，任何一个人在经历了比赛失利、派对狂欢、突然封城这样的大起大落后都像他这样，有的甚至会更严重。比如菲尔-福登，他已经连续两天拿着个不知道从哪儿找来的杆子绑上皮筋在巴蒂家的浴缸里钓鱼了，精神状态非常堪忧。
距离派对中止英国封城已经过去快一周了，情况没有丝毫好转。
没人想到英国政|府会突然宣布封控管理，也没人想到他们的行动力有那样迅速，但即使把正常人封在家里，每天的被感染人数仍在上升，大部分人维持生全全靠运气。
巴蒂他们这边好点，但也只好一点。
他有一栋楼可以给被困在他这儿的人们提供住处，水电不用担心，网络也正常，但唯独缺少了最关键的——食物。
建于之前巴蒂‘奢侈’的生活方式（找专门的星级厨师带着新鲜食材上门给他做菜），他的储藏室几乎没什么可吃的，有点也只是一些在摆盘时为了漂亮的陪衬罐头食物。
泥鳅平时和他一起吃饭，所以他那边除了点零食和实验用的食材，其他什么也没有。
楼上楼下有埃德森，B席和卢卡斯，他们倒是喜欢囤东西，但即使把那些全部拿出来，也不够所有人吃。
谁让巴蒂的派对来的人多呢，刨除中途离开的，现在整栋楼里有将近40张嘴等待投喂（曼城一线队大部分人和小部分二队的球员，再加上教练组和其他工作人员，以及部分网红和乱七八糟的家伙）
该死的新冠病毒。
“又是麦片和鸡胸肉。”阿圭罗端着盘子来到巴蒂面前，满脸写着忧虑和不开心，他看了巴蒂一眼，叹气说道：“说真的，巴蒂，我快要忘记烤肉的味道了。”
“不止你，我也是。”巴蒂给了他一个艰难的微笑，“我后悔了Kun，后悔没在家里多留点食材，我刚刚打开冰箱，你猜怎么着？它是空的。”
“什么都没了？”
“对，什么都没了。”
“那这麦片……最后的晚餐？”
“哈哈，几乎是的。”巴蒂舀了勺麦片放进阿圭罗盘子里，看着那堆形状颜色糟糕的失误，两人同时做了个干呕的动作。
就在这时从大门处传来了开锁声。
“嘿巴蒂！好消息！”B席兴冲冲拿着个什么东西跑了过来，“你看我在我家壁橱了发现了什么？”
巴蒂停下手上的动作看过去。
“干意面？”阿圭罗抢先叫出了它的名字。
“是的！”B席冲他挤挤眼睛，做了个‘很不可思议吧’的眼神，“这是之前我去超市尝鲜买的，当时觉得味道不好就没再吃，没想今天派上用场了！”
说完他又把藏在背后的另一只手拿出来，“还有这个！”葡萄牙中场像举起圣物那样举手，“我在我卧室的冰箱里找到一打鸡蛋！今天晚上我们——哦，现在只有11个了，哦，10个。”
由于太过兴奋，B席没有拿稳那些鸡蛋，看着叼在地上破掉了两个，葡萄牙中场有点尴尬的用小指挠了挠脸。
巴蒂：……
阿圭罗：……
阿圭罗：（大拇指）
“如果放在平时你把鸡蛋掉在我家地上我就揍你伯纳多。”巴蒂不带感情的说着走向B席，他在那两个破蛋前面停下，然后用把木铲把它们弄起来找个碗放好，“做的不错，今晚有鸡蛋汤喝了。”
“啊啊啊你不要这样巴蒂！”B席惊恐的看着巴蒂操作，“你这样让我觉得我们很可怜，快没救了啊！”
“我们就是很可怜，不要否定这个。我账户里有几千万的可用资金，但即使我现在拿着大把钞票往街上洒，都没人能帮我们解决困境，那些骑警甚至不会多跟我说话，所以是的伯纳多，我们说不定会死在这里。”
巴蒂用种很自然的口吻说着极为丧气的话，丝毫没有顾及快要裂开的B席和眼神逐渐失去高光的阿圭罗。
“说到骑警——”巴蒂顿了顿，转身把勺子塞进B席手里，“帮我看着点，每人一勺，我去问问凯尔的伤怎么样了。”
说完他立刻转身离开了厨房，甚至没来得及摘掉脖子上的围裙，看得出他想逃离这里很久了。
B席看看勺子看看锅，看看看看阿圭罗又看看后面等着的人们，他感觉眼前一黑。
最后只能认命的接班给大家分麦片。
当巴蒂来到沃克所在的客厅时，隔着老远就听到了对方在处理伤口时的惨叫声，当然整个过程中他一直骂骂咧咧。
凯尔-沃克是第一批想往外闯的家伙，早在约翰逊宣布封城的当天他就这么做了，当然，结果是被街上巡逻的骑警赶了回来。或许因为这里是市中心所以看守更严，想找到机会没那么容易。
巴蒂曾经也想闯出去。
但在乔琳给他看了感染这破病毒之后可能会出现的情况后，他就迅速改变了跑出去抗议的念头，他不怕死但他不想这么死，即使他能康复也有可能导致身体状况出问题从而影响他踢球。
他还没赢过姆巴佩的曼联，没让巴西成为六星巴西，所以他还不能倒下。
“FUCK！我要起诉他们！”沃克拿着冰袋在头顶冰敷，见巴蒂过来，他抬手敷衍的打了个招呼，“听见了吗，巴蒂，我要起诉曼彻斯特的骑警！现在，立刻，马上就要！”
巴蒂靠在衣架上：“今天他们用什么对付你？”
“橡皮弹！”沃克咆哮，“见鬼的，该死的，他妈的橡皮弹！他们差点弄瞎我！”
在英格兰后卫愤怒的吼叫声中，其中一个被困的队医隐蔽的打手势叫巴蒂到旁边商量，巴蒂安抚了沃克两句，随后跟着队医到了窗边。
“他怎么样？”巴蒂问。
队医摇摇头，“没有，他好的很，骑警已经在用最温柔的方式对他了，那橡皮弹根本没打到他，是他自己慌乱中撞到栏杆上才撞到的。”
“好吧。”巴蒂耸耸肩，“听上去他是不可能起诉成功了，对吗。”
“骑警也不是故意要这么做，这只是工作而已。”队医无奈的摇头笑笑，随后他表情变得忧虑起来，“我得实话跟你说，巴蒂，这里的人们状态越来越糟了，不光是身体健康，还有心理上的，如果要是在他们自己家情况或许会好点。你知道吗，前几天还有人喊着‘这简直是天赐良机’要继续派对呢，今天凯尔就带着他们往外冲。”
“Yeah，我知道，再这么下去我们都要疯。”巴蒂吹了下头发，他拍拍队医的胳膊，“看着点他们，尽量别让他们乱跑，我去找佩普问问那边安排的怎么样了。”
队医冲他点点头。
“我跟佩普还有主席已经在尝试找直升机了，很快就能送所有人回家，所以别担心。”巴蒂说着回头笑笑，“我是队长，又是派对的主人，我会照顾好大家的。”
快天黑的时候巴蒂终于有时间歇一会儿了，他来到他最喜欢的客厅，带着点自暴自弃的感觉把自己丢进沙发里，连招呼都没跟原本就坐在上面的乔琳打，他累坏了，半根手指都不想抬。
“噢，可怜的宝贝，快过来让姐姐抱。”乔琳放下平板蹭过去，她将那颗沉重的浅色脑袋搬到自己腿上，然后伸手给他头顶按摩。
“谢谢。”巴蒂哑着嗓子道了谢。
虽然在英国疫情爆发初期李乔琳是最紧张的那个，整天口罩和消毒液不离身，并且紧张兮兮的囤各种东西，但真到了封城那天，她反而成了最放松的那个人。
“我听说你下午去找瓜迪奥拉了，怎么样，问出点什么了吗？”她问。
“嗯哼，我去的时候他在跟主席打电话，听他们的意思直升机应该是快要可以了，但燃料和路线是个问题，而且还要得到几个大臣批准，据说对面很犹豫，还在谈条件。”巴蒂说。
“听上去英国政|府糟透了。”乔琳说，“那个笑话真是没说错，英国的铁路工人在罢工，公交司机在罢工，医院在罢工，人们的生活遭受阻碍，只有政|府没有罢工，但没人在乎，反正他们从不干正事。”
“哈哈！完全正确！”
巴蒂和乔琳两个人笑了一会儿，又说了更多的段子嘲笑欧美国家的无能政|府，很快，他们不笑了，欢乐过后就是浓浓的讽刺。
正如《是，首相》里说的那样，面对疫情，英国政|府拿出的解决办法是——
第一阶段宣称什么事都没发生；
第二阶段说可能会发生一些事但不需要采取行动；
第三阶段表示也许该行动但什么都做不了；
第四阶段声明或许当初该做点什么但已经太晚了。
然后？
然后民众就被坑惨了。
巴蒂他们这些职业球员或许不该被算作民众，但即使他们拿着高薪，被球迷们崇拜，也还不是被某些政|治家耍得团团转。
“对了，甜心。”为了缓和气氛，乔琳换了个话题，“你那些亲近的‘朋友’们都在哪儿呢？”
“你说谁？”巴蒂懒散的说，“内马尔在和他妹妹打电话，凯文在巡视我的房间并把我所有的东西都批评一遍，卢卡斯刚才在打游戏，现在我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至于其他人——”
“听上去最后还是某两位赢了。”乔琳打趣道，“我还没见你对谁这么专心过，至少我们在巴西那会儿没有。”
巴蒂给了她几声含混不清的鼻音：“我以为你了解我。”
“不是吗？”
“如果你了解我，那你就该知道在我这里没有什么是永恒的。”巴蒂有点困倦的闭上眼睛说，“每天都对着同样的东西谁都会烦，我也是，我的生活里不能缺少刺激。”
“哈！现在都封在你家了，够不够刺激？”乔琳破有深意的笑了两声，“你可以今天去这个人的房间，明天去那个人的，或者把他们都集中在一晚，你得裹着被单带着某些东西卡点敲响另一扇门，如果这些都不够刺激的话，那你让他们一起上，我想这个想很——嘿！很疼！”
“疼就对了。”巴蒂掐了乔琳的大腿打断她，“我每天考虑所有人的生存问题头都要炸了，你还在想你那些同人文，有点良心好吗，女士。”
“我已经够良心了。”乔琳耸耸肩说，“如果不是你和泥鳅非要开派对，我囤的那些东西够我们安稳度过至少一个月。”
巴蒂懒得嘴硬，给了好友一个‘你是对的，感谢你，我们都得膜拜你’的眼神。
乔琳自然知道要是吵起来她不可能吵的过巴蒂，即使是甜蜜的拌嘴也不行，于是她结束了这个话题，在打了巴蒂一个脑瓜崩后开始用那些浅色的发丝编辫子，即使它们还没她半张手长。
5分钟后。
“Emmm，巴蒂？你睡着了吗。”
“如果你不说话我就睡着了。”
“抱歉。”
“……你有什么事？”
“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说。”
“就是——”乔琳清了清嗓子，“假如内马尔和德布劳内交换了身体，你必须跟他们中的一个做才能让他们换回来，你会怎么选？”
巴蒂：……
“这什么狗屎问题。”
“假如嘛。”乔琳讨好的笑了笑，“你就说，你选谁。”
“谁也不选。”巴蒂对此不屑一顾，“就让他们换着，省得我烦。”
“别这样，亲爱的。”乔琳继续追问，“要是非得让你选一个，不选他们都会死，那你怎么选？”
“谁也不选，让他们和这个问题去见鬼吧。”巴蒂摆摆手说，“刚好Luki在抱怨我不陪他玩，要是像你说的这样，我就有充足的时间陪他玩了。”
“好家伙，没想到的回答增加了。”乔琳抖了抖眉毛，“你就没有想过另一个方法吗？”
“什么方法？”
“把你的回答反过来，两个都不就等于两个都选。”乔琳不怀好意的说，“说真的巴蒂，我馋那个巧克力味道的奥利奥夹心饼干很久了。”
“噢，夹心，你说的我都饿了。”
“那你懂我意思吧。”
“不，我不懂。”
“听听这话，你自己信吗。”
“那你还问我。”
“我只是想确认——你带歪了我的话题，我就知道你想逃避这个，但是不行，奥利奥夹心饼干，满足我，好吗宝贝？”
“不，回答依旧是不。”巴蒂半眯起眼睛，“考虑到我的人身安全问题，我觉得在那种时候让他们见面不是个好选择。”
“不是吗？”
“他们会互相冷嘲热讽，致力于用眼神杀死对方，然后把我晾在一边。”
“不不，如果他们都专注于你就没工夫互怼了，是不是。”
“……我会死。”巴蒂最终还是拒绝了这个提议，“而且等他们骂完对方想起我，已经过去一个世纪了，有那时间我不如去和Luki打游戏。”
“所以最后还是修狗赢了。”
“什么什么？”
“‘修狗’中文里表示犬系，就像你的卢卡斯这类的——”
还没等乔琳解释完，不远处的走廊上就响起了个欢快的声音，正是他们此时谈论的主人公。
“我好像听到了我得名字！”卢卡斯跳着出现在客厅，“嗨巴蒂！还有乔琳，晚上好啊！”他很有活力的打了招呼，“看看我找到了什么？！”
‘听听，我是那个附带的。’乔琳用眼神跟巴蒂抱怨，‘好像他第一眼只能看到你一样。’
‘所以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喜欢犬系了。’巴蒂挑挑眉，“过来，Luki！”他冲卢卡斯招手，“给我看看你找到了什么好玩的。”
“是《大富翁-桌上生活》！”卢卡斯拖着个大号的纸盒过来，“几个月前它发售的时候我立刻入手了，但一直没机会玩，本来我想着等赛季结束我们团建的时候——不过没关系，现在时机正好！”
巴蒂眨了眨他略带困惑的眼睛。
“桌游？”
“对！”卢卡斯把纸盒拿到巴蒂面前，兴致勃勃的跟他讲起了规则，“这是款基于现实生活的模拟经营类沙盘游戏，跟传统的《大富翁》差别不大，只是增加了结婚，生孩子，贷款等元素。”
“听上去真不错！”乔琳也来了兴致，她丢下巴蒂跳下沙发，和卢卡斯一起搬开了茶几，然后在地摊上将游戏地图和道具摆好。
“你们两个这就开始了，问过我的意见吗？”
“奥——”乔琳边拿出转盘摆好边换上副泫然欲泣的样子，随后一把勾住卢卡斯的脖子，拉着他强行在巴蒂面前装可怜，“看看小狗这渴望的眼神，求你了巴蒂，我们真的很想玩！”
卢卡斯很上道的睁大眼睛点头。
“虽然我们人被困住了，但心没有，来玩玩吧，让自己开心点！”他从道具箱里拿出一个蓝色的小车对准巴蒂，车上还有个画着豆豆眼的乐高样小人，“求-你-了！”
巴蒂：……
巴蒂：啧
“我也没说不同意，笨蛋。”曼城国王翻了个白眼从沙发上下来，随后勾起嘴角捏了捏指骨，“来吧，《大富翁》我可是高手，等下就把你们玩到都破了产——嘿！所有人注意了！《大富翁》游戏要开始了，只有7个位置，先到先得！”
巴蒂：每天都在头疼大家吃什么
乔琳：满脑子都是impar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