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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寿诞在即(8)

  就这样, 一场宴会闹到了傍晚时分才散场,不过凌璋的身子不好,只作陪了一个多时辰, 便以政务为由离开了,接下来的宴会主持工作便由凌南玉接手。凌南玉接手后, 第一件事就是让人将杨清宁送回了东宫, 一是因担心杨清宁的身子,二是宴会上有个对他虎视眈眈的西楚桓, 但凡西楚桓多看他一眼,凌南玉心里都觉得极度不适。

  杨清宁本就不喜这种场合, 回去也就回去了, 不过在临走之前, 他专门叮嘱了凌南玉, 处事一要以大局为重,二要冷静以对,不要头脑发热,掉进别人的陷阱中。

  凌南玉微笑着听完, 他喜欢听杨清宁唠叨,因为这代表杨清宁在意他,随后再一一答应,便能如愿地看到他脸上满意的微笑。杨清宁笑起来很好看, 很温柔很温柔, 就好似冬日里的阳光,夏日里的凉风,让人看了也会忍不住欢喜。

  西楚桓坐在一旁, 沉默地看着对面的两人,杨清宁嘴角含笑, 那笑十分温柔,且十分真挚,与面对旁人时的笑完全不同。他们之间虽然表面上是主仆,可两人实际相处起来却正好相反,主导权并不在凌南玉手中,而在杨清宁手中。

  自方才回到座位,龚瑞琪便一直在留意杨清宁,自然也看到了他与凌南玉互动的情景。

  “他们之间的感情十分深厚,旁人根本插不进去。”

  西楚桓垂下目光,看向手中的酒杯,随即一饮而尽,道:“再深厚的感情也经不住考验。”

  龚瑞琪转头看过去,道:“殿下,你当真对他有想法?”

  西楚桓与他对视,道:“我从不无的放矢,你应该最清楚,我说过要他,就一定要得到他。”

  “殿下,您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且不说南凌这边不会放人,就是皇上那边绝不会同意。殿下切莫因为一时冲动,坏了大事!”

  “我的事从来都是我做主。”西楚桓放下酒杯,道:“还有,我并非一时冲动。”

  坐在西楚对面的是东吴使团成员,镇国将军余平靠近丞相林相之,小声说道:“这个广桓王到底在干什么?”

  林相之眉头微蹙,道:“将军稍安勿躁,待接风宴过后,找个时机问问便是。”

  余平眉头紧锁,“他如此行事,是想将南凌彻底倒向北慕。”

  林相之垂下视线,道:“广桓王并非毫无心机的纨绔子弟,他这么做定有缘由,将军稍安勿躁,待问过之后,再做打算。”

  余平没再说话,眉头却越皱越紧,看向西楚桓的眼神,多了几分怀疑。

  东宫,杨清宁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感觉疲惫一扫而空,来到窗前抬头看了看天色,太阳已经下山,天也随之暗了下来。

  小瓶子从外面走了进来,见他站在窗口处,提醒道:“公公,天凉了,还是把窗子关了吧。”

  杨清宁无奈地说道:“这都快到夏至了,只会越来越热,哪还会凉。”

  “您的身子弱,还是莫要贪凉为好。”小瓶子来到近前,径直关上了窗子。

  杨清宁抱怨道:“我才刚站这儿,你就不能让我凉快会儿?”

  “若公公想和之前三个月一样卧床静养,那奴才就不拦着。”

  杨清宁讪讪地说道:“得,我说不过你,不说了还不行吗?”

  杨清宁坐到榻上,端起桌上的茶就要喝,却又被小瓶子拦了下来,果断将茶杯端走,道:“茶凉了,奴才给您换杯热茶。”

  “这么热的天,不让吹风也就罢了,你还不让我喝杯凉茶?”杨清宁恼了,从榻上下来,道:“小瓶子,是不是咱家太宠你了,让你如此无法无天!你说你是不是压根没将咱家放在眼里!”

  小瓶子闻言将茶杯放了回去,道:“若公公想多加几味药,那您想吹风就吹风,您想和凉茶就喝凉茶,奴才绝不拦着。”

  杨清宁哭笑不得地看着他,道:“你每次都是这番说词,就不能换一换?”

  小瓶子勾起嘴角,道:“奴才愚笨,只能想到这番说词,不过这不重要,有用就成。”

  杨清宁认命地坐了回去,道:“得得得,你最厉害,我是被你拿捏得死死的。”

  小瓶子再次端起茶杯,道:“公公想喝什么茶?”

  杨清宁想了想,道:“那就毛尖吧,听说来了批新茶,尝尝味道如何。”

  “好,奴才这就去泡。”

  “你先等等。”杨清宁叫住了小瓶子,径直问道:“四方馆那边还是没动静吗?”

  小瓶子摇摇头,“奴才没收到消息,想必那边并未发现异常。”

  杨清宁点点头,道:“之前我对这个北慕国小公主并不好奇,如今倒是产生了几分兴趣。”

  “公公可是觉得哪里不妥?”

  “其他国家的使团在进入京都后,都会选择到处逛一逛,毕竟是千里迢迢而来,总要见识见识大国的京都是何风貌。就算北慕的军事力量更胜南凌,可论繁华,北慕压根不能跟南凌相提并论,更何况各国的风土人情并不相通,她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是怎么忍得住好奇,完全不露面的?”

  “确实有些奇怪。我们的人在四方馆蹲守了三日,只见她的侍女进出,却从未见过她。”

  十几岁的小姑娘,正是好奇心旺盛的时期,愣是憋在房间里三日不出门,怎能让人不奇怪。

  “也就是说除了北慕国的人,谁也没见过这个小公主。”杨清宁眉头皱紧,接着问道:“他们身边应该也有暗卫跟着吧。”

  小瓶子答道:“北昭王身边有,但小公主身边没发现,否则咱们的人也无法靠近。”

  “那这就更奇怪了。北慕晴可是北慕皇帝最宠爱的小公主,身边怎么可能没有暗卫保护,除非……”杨清宁的手指敲击着桌面,发出‘咚咚咚’的声音,眼睛若有所思地看着面前的茶杯,突然敲击声消失,他抬头看向小瓶子,道:“除非她不是小公主。”

  “不是小公主?”小瓶子微微一怔,随即说道:“公公的意思是北慕国使团里的那个所谓的公主是假冒的?”

  “十有八九。”杨清宁站起身,接着说道:“否则无法解释这种种反常的情况。”

  小瓶子不解地问道:“那北慕国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

  杨清宁思量了思量,道:“使团名单没有改变,说明北慕晴是跟着使团来的,只是半路上出了什么变故,北慕晴离开了使团,北慕昭为了掩人耳目,让别的什么人假装北慕晴,对外就说是感染风寒不能见人,只等找到北慕晴,或者北慕晴回归,再在大众面前出现,这样便神不知鬼不觉。”

  “那公公以为北慕晴是擅自离队,还是知会过北慕昭?”

  杨清宁沉吟片刻,道:“北慕昭说北慕晴将在三日后的寿诞上露面,当时他的表情并无不妥,应该是确定北慕晴将在三日后回归。那这般说来,北慕晴离队,北慕昭应该是知情的。”

  “那北慕晴离队,是否意味着他们清楚西楚和东吴要破坏此次联姻,此举为了保护北慕晴所做出的应对。”

  杨清宁的眼睛一亮,随即认同地点点头,道:“确有可能。若是如此的话,那北慕应该早已知晓西楚和东吴联盟一事,他们佯装不知,是在请君入瓮,就等着他们去刺杀,好抓他们个现形。”

  “如此以来,咱们的行动不是也在他们的监视之中?”

  杨清宁一听,顿时感觉毛骨悚然,感叹道:“是啊,有可能咱们也在别人的监视之中。这一环接一环,C……脑袋要炸了。”

  杨清宁揉了揉太阳穴,心中忍不住哀嚎,这样算计来算计去的生活,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小瓶子见状关切地问道:“公公可是头疼?”

  杨清宁摇摇头,道:“你说要如何证实咱们的猜测?”

  小瓶子想了想,道:“若北慕国在请君入瓮,那咱们还是不要轻举妄动得好,以免北慕国以为南凌也参与其中。”

  杨清宁深吸一口气,道:“这只是咱们的猜测,并不确定是对是错。”

  “为何要确定?”小瓶子疑惑地看着杨清宁,道:“此事与南凌没有任何关系,咱们只需旁观便可,为何要参与其中?”

  小瓶子一句话点醒了杨清宁,让他恍然回神,道:“你说的没错,我们只需坐山观虎斗,根本无需参与其中。不过这件事还是如实禀告皇上为好,之后该怎么做,皇上应该会有考量。”

  “公公说的是。”

  杨清宁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道:“那就待殿下回来,将咱们的猜测说给他听,由殿下禀告皇上吧。”

  晚膳前,凌南玉终于回了东宫,杨清宁见他脸上已有疲态,顿时有些犹豫,思量再三,还是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凌南玉恍然,道:“怪不得接风宴也不露面,原来是人压根不在四方馆内。”

  “殿下,这只是奴才和小瓶子的猜测,未经证实,做不得准。”

  凌南玉起身说道:“小宁子说是,那就八九不离十,我这就去乾坤宫,向父皇禀告。”

  凌南玉的盲目信任,让杨清宁既无奈又欣慰,笑着说道:“那奴才等殿下回来用膳。”

  听他这么说,凌南玉心中欢喜,道:“好,我去去就回。”

  一想到杨清宁在等他用膳,凌南玉就忍不住加快脚步,他个子高,腿还长,所以迈出的步子很大,再加上他一再加快步子,脸上还一副火急火燎的模样,路过的人就忍不住怀疑,是不是出了什么十万火急的事。

  待来到乾坤宫前,跟在后面小跑的小顺子,已经上气不接下气,守门的内侍一见他们这架势,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连忙迎上前迎了两步,道:“奴才参见殿下。”

  凌南玉喘了口气,道:“我有事要见父皇,父皇在何处?”

  内侍答道:“殿下,皇上此时正在寝殿。”

  凌南玉闻言微微皱眉,这个时候凌璋一般都会在御书房,或者在饭厅,绝对不会在寝殿。他没有多问,径直进了宫门,朝着寝殿走去。他刚到门口,就碰到高勤从殿中出来。

  高勤一看是他,连忙行礼道:“奴才见过殿下。”

  凌南玉扫了一眼侍候在一旁的内侍,道:“你们都退下。”

  众人应声,转身退了下去。

  凌南玉这才小声问道:“父皇可是又犯了毒/瘾?”

  高勤没有隐瞒,担忧地说道:“也不知为何今日犯了两次。”

  凌南玉心里一揪,问道:“那父皇现在如何了?”

  高勤小声答道:“已经恢复平静,正在床上躺着呢。”

  “我进去瞧瞧,你去忙你的吧。”

  “是,殿下。”

  凌南玉深吸一口气,调整情绪,随后便进了寝殿。

  凌璋头发散乱,眼神涣散,脸上还有未曾褪去的潮红,身上只穿了一件中衣,还是半敞着的,气喘吁吁地瘫在床上,模样极为狼狈。脚步声响起,他懒懒地睁开眼,见是凌南玉,眼中闪过难堪,却若无其事地坐起身整理身上的衣服。

  “太子过来怎么也不通禀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

  凌南玉垂下视线,行礼道:“儿臣参见父皇。”

  “起吧。”

  凌南玉起身来到桌前,从抽屉里拿出一把梳子,又走到床前,轻轻帮凌璋梳着头发。在过去的三个月中,凌南玉时常帮凌璋梳头发,那时的他每每被折磨的筋疲力尽,头发常常被冷汗打湿,还纠结在一起,极难梳理,也就是在那时起,凌南玉跟高勤学会了梳头。

  “你是太子,不必做这些琐事。”凌璋虽这般说,却未阻止。

  “我还是您儿子。”凌南玉并未停下,依旧仔细地梳着头发。

  凌南玉的话让凌璋很窝心,道:“你怎么这时候过来,可是有事?”

  “小宁子说北慕晴自从来到京都,一直未曾露面,觉得有些奇怪……”凌南玉一边给他梳着头发,一边慢慢在他耳边说着,“我觉得他的猜测十有八九是真的,便过来向父皇禀告。”

  “请君入瓮……”凌璋重复了一句,道:“若当真如他所说,那北慕国这是想对西楚和东吴动手。”

  凌南玉的动作一顿,随即说道:“父皇的意思是北慕想出兵对付西楚和东吴?”

  凌璋冷笑道:“北慕川下血本让他心爱的小公主过来和亲,十有八九就是打的这个主意。”

  凌南玉瞬间明白了凌璋的意思,道:“他想攻打西楚和东吴,还想拖我们南凌下水?”

  凌璋深吸一口气,道:“他那个狡诈的草原狼,怎能容忍我们作壁上观,是不会给我们做渔翁的机会的。”

  “所以即便他知道四方馆里有咱们的人盯着,依旧不动声色,就是不想咱们置身事外。”

  “就算四方馆外没人,他也会想办法将咱们拖下水。”

  凌璋眉头微皱,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凌璋沉默了好一会儿,直到凌南玉将他的头发束起,这才开口说道:“你回去问问小宁子。”

  “问小宁子?”凌南玉疑惑地问道:“父皇要问他?”

  凌璋的时间不多,一旦他死了,凌南玉身边最值得信任的,便只剩下杨清宁,他除了要教导凌南玉,还要让杨清宁尽量改掉自身弱点,更好的辅佐凌南玉。

  “朕要听听他会如何应对。”

  “好,那儿臣回去便问问他。”

  凌璋转移话题道:“今日你不该与西楚桓的比试。”

  凌南玉愣了愣,随即问道:“父皇是想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吗?”

  凌璋抬头看过去,道:“你既心知肚明,为何还要接受?”

  “就算儿臣不接受,他们对儿臣就不了解了吗?这偌大的京都住着多少他国的探子,这些年光是咱们杀掉的就有多少。况且,西楚桓欺辱小宁子,儿臣实在不能忍。”

  凌璋皱紧眉头,“你那么做,就是将自己的弱点暴露给别人,是将他彻底置于危险之中。”

  凌南玉与凌璋对视,郑重地说道:“父皇,儿臣长大了,不再是需要你们护在羽翼下的雏鸟,儿臣也能护着你们了。”

  凌璋看着凌南玉这张尚且稚嫩的脸,想到将来他要面对的人和事,终究是无法放下心来。

  “你自小便聪明过人,学什么都比别人快,只是经的事太少,很容易如那赵括一般,纸上谈兵。”

  “儿臣会慢慢积累,不让父皇失望。”

  凌璋想要说什么,到底没说出口,道:“小宁子是个聪明的,而且对你绝对忠心,就是心太软,很容易被人利用,若是他能改掉这个毛病,定是你的一大助力。”

  凌南玉知道凌璋想说什么,心里有些发酸,却佯装并未听懂,道:“不是还有父皇嘛,有父皇在,儿臣不怕犯错。况且小宁子做事有自己的章程,该心硬时,他也从不手软。”

  凌璋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时间不早了,回去吧,明儿还得早朝。”

  “好,那父皇也好好休息,明日清早,儿臣再过来。”

  凌南玉没再多说,转身离开了寝殿。

  与来时的急切不同,回去时他的脚步慢了许多,抬头看向天空,黑色的幕布上挂满了星星,一闪一闪地格外漂亮,只是今日没有月亮。

  小顺子见状出声问道:“殿下,您可是有心事?”

  凌南玉轻声说道;“小宁子曾说天上的星星是死去人的灵魂所化,你说怎么才能认出它们是谁?”

  小顺子被问得一怔,随即说道:“奴才愚钝,殿下恕罪。”

  凌南玉笑了笑,“你当然答不出,因为小宁子在骗我。”

  “殿下,公公……”

  小顺子想要为杨清宁解释,却被凌南玉打断,道:“他是怕我伤心,所以才撒了谎,我明白。走吧,他还在等我们回去。”

  小顺子闻言长出一口气,跟在凌南玉身后走了出去。

  回到东宫,凌南玉径直去了杨清宁的卧房,尽管他刻意伪装,杨清宁却还是敏锐的察觉出他的不对劲儿,道:“殿下可有话对奴才说?”

  凌南玉没说话,起身来到杨清宁近前,蹲下身趴在他的膝盖上,就好似儿时那般。

  杨清宁愣了愣,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头,道:“殿下有话就说出来,不要憋在心里。”

  凌南玉轻声说道:“小宁子,父皇今日犯了两次毒/瘾,我方才过去时,父皇刚吃过那个东西。”

  杨清宁的手一顿,随即安慰道:“应是皇上今日太过劳神,所以才犯了两次毒/瘾。”

  “小宁子,父皇的毒/瘾以后会越来越频繁,对吗?”

  杨清宁犹豫了一瞬,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是,毒/瘾发作只会越来越频繁。”

  凌南玉闻言顿时红了眼眶,他将脸埋进杨清宁的双膝之中,不想他看到自己落泪的模样。

  “殿下。”杨清宁心疼地抚摸着他的头,“殿下还有奴才,奴才会好好陪着殿下长大。”

  凌南玉忍不住哽咽出声,‘呜呜’地哭了起来。

  杨清宁见他这样,心里也不好受,道:“以后南凌国还要靠殿下,殿下要学的坚强些。”

  “小宁子,我……”话说到一半,凌南玉便停了下来。

  “殿下想说什么?”

  凌南玉沉默了一会儿,问道:“若小宁子将来遇到倾慕的女子,会离开我吗?”

  “若殿下还需要奴才,奴才便不会离开。”

  并不是期待中的回答,凌南玉心里难免有些失望,道:“那你就不想与倾慕的女子在一起吗?”

  “我们可以一起陪着殿下。”

  依旧不是他想要的回答,凌南玉心里有些不安,道:“若小宁子有了倾慕的女子,那我在小宁子心里还有位置吗?”

  “无论奴才的生命中还会遇到谁,殿下在奴才心中永远是最重要的。”

  凌南玉抬头看向杨清宁,心中有股冲动,真的很想将埋藏在心里的感情告诉他,却又怕说出来,现在的一切都将不复存在,这样的代价他付不起。

  杨清宁伸手替凌南玉擦了擦眼泪,无奈道:“殿下都已经十七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殿下可是说过,以后由您来保护皇上和奴才,这总是哭鼻子可不行。”

  凌南玉握住杨清宁的手,道:“小宁子,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殿下有话直说就是。”

  “永远都不要离开我,好吗?”凌南玉紧盯着杨清宁的眼睛。

  “殿下,无论谁跟您说永远,你都不要信,都是骗人的。”

  “只要你说,我就信!”

  凌南玉紧紧攥着杨清宁的手,明亮的眼底尽是忐忑和不安。

  杨清宁与他对视,自然看清了隐藏在其中的情绪,道:“还是那句话,只要殿下还需要我,我就一定在!”

  “好,我记下了,小宁子可不能食言。”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杨清宁笑了笑,道:“好了,奴才这肚子都快饿瘪了,殿下还是快些让人传膳吧。”

  凌南玉点点头,擦了擦眼泪,扬声说道:“传膳。”

  门外的小顺子听到动静,连忙应声,随后便去了厨房。

  房间中依旧只有两人,凌南玉一边挑着鱼刺,一边说道:“小宁子,父皇让我问问你的想法。”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把杨清宁问愣了,随即问道:“殿下所说是什么事?”

  “父皇说北慕国应是早知两国结盟一事,想对两国动手,只是缺个由头,故而才用了请君入瓮的计策,想抓他们个现形。”

  杨清宁闻言心情有些复杂,沉吟片刻道:“所以之前奴才破坏的不止西楚的刺杀计划,还有北慕引蛇出洞的计划?变相救了那些想要刺杀的人?”

  凌南玉听得也是一愣,不过很快便明白了杨清宁的意思,道:“恐怕是的。”

  “所以咱们在四方馆的一举一动,也在北慕国的监控之中。”

  “嗯。”凌南玉点点头,将挑好鱼刺的鱼肉放进杨清宁碗里。

  杨清宁吃掉碗里的鱼肉,道:“看来北慕是想将南凌拉下水,这才任由咱们在四方馆的行动。”

  “我询问父皇接下来该如何应对,父皇让我问问你的想法。”

  “北慕对两国虎视眈眈,又怕南凌坐收渔翁之利,便趁来参加寿诞之际,用联姻来试探皇上的态度,将南凌拉到他那边。”杨清宁深吸一口气,道:“北慕国皇帝这算盘打得还真是响!”

  凌南玉点点头,继续给挑着鱼刺。

  杨清宁思量了思量,接着说道:“北慕是南凌最大的威胁,若是帮他将西楚和东吴都灭了,那无异于自掘坟墓,那时的北慕对南凌的危害会更大。奴才以为不能让北慕如愿,我们可先与之周旋,暗中与西楚和东吴结盟,若能将北慕拿下最好,若不能至少要将其打残,彻底解决这个威胁。”

  凌南玉停下手上的动作,有些惊讶地抬头看向杨清宁,道:“你的意思是联合西楚和东吴,对北慕开战?”

  “若能不开战,自然不要开战,只是北慕明显不这么打算。”杨清宁叹了口气,道:“皇上的身子将一日不如一日,奴才怕皇上撑不了多久。若是非打不可,不如趁早开战,这样还能打北慕一个措手不及。”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凌南玉明亮的眼睛暗淡了些许,随即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翻涌的情绪,道:“只是北慕如今也在京都,要如何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与西楚和东吴的人商议此事?”

  “自然要避开他们的耳目。”杨清宁的脑海中闪过西楚桓的影子,道:“明日殿下先将奴才的想法禀告皇上,确定皇上接下来的打算,咱们再做应对。”

  “好。”凌南玉将挑好鱼刺的鱼肉又夹了过去。

  “殿下,若当真开战,未来的路怕是会很难走,你怕吗?”

  凌南玉抬头与杨清宁对视,道:“只要你在,我就不怕。”

  杨清宁会心一笑,道:“殿下放心,奴才会陪您一直走下去。”

  第二日,凌南玉起得很早,在小顺子的侍候下更衣、洗漱,又吃了些东西,便坐上车辇去了乾坤宫。他到时凌璋也已经起身,神色看上去有几分憔悴,他不禁有些担忧,“父皇,您脸色不好,今日的早朝还是由儿臣主持吧。”

  “不妨事。”凌璋接过茶碗漱了漱口,道:“你可问了?”

  “儿臣问了。”凌南玉挥手让内侍退下,看向高勤,吩咐道:“去门口守着,任何人不得打扰。”

  “是,殿下。”高勤躬身退出寝殿。

  凌南玉斟酌了斟酌,道:“父皇,小宁子说若北慕想对付西楚和东吴,势必会拉南凌下水,四国的和平将在不久之后被打破。若战火重燃,北慕则是南凌最大的威胁,若与他们联手无异于自掘坟墓,不如暗中与西楚和东吴联合,趁其不备,讨伐北慕。”

  “讨伐北慕?”凌璋脸上看不出表情,道:“若当真开战,你可知要灭掉一个国家,我们将付出多少代价?”

  “战火一旦重燃,生灵涂炭,哀鸿遍野。虽然儿臣未曾经历过,却也能想象得出。”

  凌璋摇摇头,道:“不,你想象不出,不曾经历过战争的人,永远无法想象战争的残酷。”

  “那父皇的意思……”

  东宫,杨清宁拿着本书坐在窗前,只是心思明显没在书上,好半晌也不见翻动一页。他心里一直在琢磨着北慕国此行的目的,若当真决定与西楚和东吴合作,又怎么在北慕眼皮子底下达成交易。还有那消失的北慕晴,现在又在何处。

  小瓶子走了进来,见他看着书发呆,将手中的茶放在桌上,道:“公公在想什么?”

  杨清宁回了神,道:“我在想若要开战,我们有几分胜算。”

  小瓶子想了想,道:“若合三国之力,约莫有五成胜算。”

  杨清宁惊讶地说道:“合三国之力就只有五成胜算?”

  小瓶子解释道:“北慕国所辖先是茫茫草原,后是一望无际的沙漠,再有就是联太阳都照不进去的原始森林,环境之恶劣,咱们的军士很难适应。而北慕人却是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无论男女老少,只要给他们一匹马、一把武器,他们就是战士。再加上熟悉地形的优势,便是集三国之力,也很难将其彻底打败。”

  杨清宁闻言不禁自嘲地笑了笑,道:“是我想得太简单了!”

  小瓶子安慰道:“公公没上过战场,考虑不到,也是正常。”

  “不过是否要开战,并不是咱们说了算的。”杨清宁忍不住叹了口气。

  “北慕虽强大,却也无法应对三国联合,所以才费尽心思想要拉南凌入伙。奴才以为只要南凌不表态,这场仗就打不起来。”

  杨清宁怔怔地看着小瓶子,好半晌才回过神来,不禁感叹道:“原来咱们之中最清醒的是你,你还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

  小瓶子含蓄地笑笑,道:“奴才是跟着公公时间长了,学的东西多了。”

  “你这么说,我都要无地自容了。”杨清宁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当真不能小看这里的每一个人。他深吸一口气,调整心态,接着分析道:“你说的没错,若南凌没表态,这场仗就打不起来,北慕现在最想要做的,是想办法让南凌对西楚和东吴开战。只是这谈何容易,国仇不比家恨,除非是皇上或者太子出事,否则他们就达不到目的。”

  小瓶子认同地点点头,道:“公公说的没错,我们要小心防备北慕使团,保护好皇上与殿下,不给他们有机可趁。”

  杨清宁吐出一口浊气,顿时觉得心中的压抑消减了不少,道:“若是不用打仗,那就太好了!”

  无论是现代的杨清宁,还是古代的杨清宁,都出生在和平年代,从未经历过战争,只是从现代的一些形象中看到过战争的场面,并不能深刻体会战争的残酷。不过提到战争,他心里还是畏惧的,就和每个普通老百姓一样,天生就对战争感到恐惧。

  “四国的和平已经维持了几十年,终有一日会重燃战火,躲过了这次,躲不过下次,还是得有所准备才行。”

  “你说得对。”杨清宁忍不住叹了口气,“皇上的时日无多,殿下又太过年少,若是战火重燃,南凌的未来将风雨飘摇。”

  “所以我们得小心防备着,不能让他们得逞。”

  “是啊,不能让他们得逞!”

  早朝散后,凌南玉跟着凌璋去了乾坤宫,直到中午时分,才回了东宫。

  杨清宁见他回来,急忙出声问道:“殿下,皇上怎么说?”

  凌南玉如实说道:“父皇说现在不易起战事,只需与他们虚与委蛇便可,不过要小心防备,不给他们可乘之机。”

  “皇上英明。”凌璋不愧是掌控一国的帝王,早就将事情的本质看透,杨清宁对此心服口服,“殿下,北幕要想拉南凌下水,十有八九会对皇上或殿下动手,奴才猜测他们动手的时间,很有可能是寿诞当日,还需增派守卫巡查,以免给他们可乘之机。”

  “父皇也是这般猜测,已传召吴乾军、于荣、高勤,命禁卫军加强皇宫的守卫,锦衣卫、东厂全员出动,探听各方消息,清除京都细作。”

  杨清宁闻言不禁松了口气,道:“另外,还要尽快找到北幕晴的下落,奴才总觉得北幕晴将是他们行动的关键。”

  “还有两日便是寿诞,若真如你所说,她定会在前一天,或者寿诞当日出现,只需盯着四方馆,无需再专门调派人手,搜寻他的下落。”

  “那就照殿下的意思做。”杨清宁紧接着问道:“皇上可说是否与西楚和东吴联盟?”

  “父皇说若是可以,自然是与西楚和东吴联盟最为妥当,他会依次召三国使团觐见,分别对其试探,之后再做决定。”

  “皇上召见他们时,殿下还是作陪吧,以免出现什么意外。”

  “好。”凌南玉察觉到杨清宁的紧张,安抚地笑了笑,道:“小宁子不必担忧,一切有我。”

  杨清宁闻言一怔,随即扬起嘴角,道:“好,那奴才这条小命就交给殿下了。”

  时间匆匆,又过了一日,杨清宁带人出宫,为的是赴严方的约,原本约好了三日后再见,可约定当日正赶上接风宴,便又往后推了两日,这才推到了今天。

  宫门口的守卫看着马车缓缓走出视线,顿时兴奋起来。

  “上次宁公公出宫,倒霉的是西楚,咱们来赌一赌,这一次宁公公出宫,倒霉的会是谁?我猜是东吴!”

  “你小子真是猴精猴精的,西楚、东吴、北慕,西楚和东吴最弱,若是排除西楚,那就只剩东吴了,这还赌什么赌。”

  “你还可以赌咱们南凌啊,说不准哪个倒霉蛋会撞上宁公公。还有北慕,只有龙气能压得住宁公公身上的煞气,那北慕来的是个亲王,根本压不住。”

  “我总觉着你小子给我下套呢,那我这次还赌西楚,我可听说接风宴上,西楚的广桓王可是把宁公公得罪死了,说不准这次倒霉的还是他。”

  “成,那咱们就赌十两!”

  “十两就十两,谁也不能耍赖。”

  ……

  他们口中的主人公现在正掀开车帘往外看去,街道上依旧热闹,却不似前几天那般拥挤,微风拂过两颊,裹挟着街道两边的烟火气,耳边是商贩的叫卖声,与顾客讨价还价声,以及街坊邻里的招呼声、闲聊声,这就是生活的味道,也是和平的味道。若战火燃起,这一切将不负存在,这就是凌璋不轻易开战的理由。

  来到茶楼门口,马车便停了下来,驾车的小瓶子跳下马车,道:“公子,我们到了。”

  小敏子和杨清宁相继下了马车,茶楼的伙计见状出了店门,热情地迎了出来,道:“几位客官可是要喝茶?”

  小瓶子应声,掏出一小块碎银扔了过去,道:“找个地方把马车停好。”

  小二连忙接住了银子,笑着说道:“客官放心,小的一定帮您办好。”

  小敏子率先进了茶楼,来到柜台前,道:“掌柜,是否有个姓严的公子在您这儿留了话?”

  掌柜摇摇头,道:“没有。”

  小敏子接着问道:“那楼上可还有雅间?”

  掌柜打量着小敏子,道:“我看着这位公子有些眼熟,公子是否来过我们茶楼喝茶?”

  “掌柜好记性,确实来过一次。”

  掌柜虽看着小敏子眼熟,却未能对号入座,否则绝不可能这般云淡风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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