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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城南皇庄(8)

  昨夜睡得太晚, 杨清宁一直睡到晌午,还没醒的迹象,凌南玉不放心, 便把他叫醒了,确定并无不适后, 这才长出一口气。

  两人一起吃了早饭, 期间凌南玉如实转述了白鹰的话,还说已让人召集了村民, 就在张家大门口集合。

  杨清宁看着他有些青黑的眼圈,道:“你昨晚没睡?”

  “睡不着。”凌南玉赧然地笑了笑, 道:“上次宫中闹兵变, 我也是一晚上没睡, 父皇还因此骂我没出息。”

  杨清宁安抚道:“你还小, 以后经的事多了,便不会这样了。”

  “嗯。宁哥哥,我们走吧,那些村民应该已经到齐了。”

  杨清宁点点头, 起身和凌南玉一起来到大门口,不曾想竟看到了如此恐怖的画面,那些被杀掉的看守,如今已经面目全非, 不少尸体被砍了脑袋, 砸断四肢,内脏流了一地。

  从未见过如此场景的杨清宁差点没吐出来,凌南玉却面无表情, 正当他疑惑间,看到了凌南玉不自觉握紧地双手, 这才长出一口气,说不逞强,还是在逞强。

  杨清宁扫了一眼门前的村民,他们齐刷刷地看向这边,神情中满是恐惧和疑惑。他斟酌片刻,出声说道:“想必你们十分疑惑,为何我们会从张家出来,我们是何身份,为何来此,这些看守又是如何死的。”

  杨清宁停了下来,村民中虽然没人说话,却从他们眼神中得到回答,“皇庄的事,皇上已然知晓,且异常愤怒,便派我等过来调查。我们乔装改扮入住张府,便是因此。在了解这里的情况后,我们便制定了清除计划,这里的看守包括张家的家丁,已经全部伏法。”

  二娃子的爹半信半疑地看着杨清宁,“大人说的可是真的?”

  “这些看守的尸体就是证明。不止南田村,皇庄附近的村子,都已实施了清除计划,所有看守都在昨夜伏法。”

  村民不敢相信地相互对望,他们期望着这是真的,却又还害怕这只是一场闹剧。

  凌南玉见状直接命令道:“来人,把张财的尸体抬出来。”

  杨清宁一怔,看看满地残缺不全的尸体,眉头不禁微微蹙起,以张财在南田村犯下的累累罪行,这些村民怕是能将尸体撕成碎片,只是他并未出声质疑凌南玉的命令。村民们不知凌南玉的身份,但营骁卫一清二楚,在外人面前杨清宁从未质疑过他的命令。另外,现在正是培养他独立处事的时候,不能打击他的自信心。

  身旁的营骁卫领命道:“是,属下遵命。”

  昨夜灰雀跳下暗道,顺着地上的血迹,一路追了过去,没追出去多远,便看到靠墙坐着的张财,双眼紧闭,胸口还插着袖箭,伤口处还有鲜血渗出。灰雀蹲下身,探了探张财的鼻息,又摸了摸脉,确定他已死后,这才长出一口气。他沿着密道一直往前走,来到了张琳舒所说的小树林,看到了林中拴着的马匹和马车。随后他从小树林出来,重新返回村子,专门派人守在密道出口处,一旦有人从密道出来,不必追问缘由,即刻捉拿。

  没过多大会儿的功夫,营骁卫便将张财的尸身架了出来。为了防止村民再次毁坏尸身,杨清宁指了指门口的台阶,吩咐道:“就放到那儿便可。”

  “是。”营骁卫领命,将尸体放在了门口。

  凌南玉扫视众人,道:“你们自己看看,这是不是张财本人。”

  不说在南田村,就是方圆几十里,就没人不认识张财,便是化成灰他们也认得。

  “张财死了,张财真的死了!”

  事实摆在眼前,村民们终于相信了,不少人竟蹲下身嚎啕大哭,再后来越来越多的人哭了起来,无论是老人还是孩子,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他们个个泪流满面……

  杨清宁看着这样的场景,心里不是滋味,也不禁红了眼眶,道:“我们是否来的太迟了?若能早来几日,他们就能少受些罪。”

  凌南玉握住杨清宁的手,安慰道:“宁哥哥不必自责,这不是你的错,若非有你,还不知他们要熬到什么时候。”

  杨清宁擦了擦眼角,道:“若只有我,怕是早就被他们害了,我们能走到今日,是大家的功劳。”

  “宁哥哥说得对。”

  二娃子的爹拉着二娃子跪了下来,感激道:“谢大人活命之恩!”

  其他村民见状也纷纷跪倒在地,道:“谢大人活命之恩!”

  杨清宁上前扶住了两父子,道:“大家不必如此,快快请起。”

  二娃子的爹红着眼眶说道:“大人,若非您来了,我们当真没了活路,请大人务必受我们一拜!”

  其他村民齐声说道:“请大人务必受我们一拜!”

  杨清宁闻言松了手,道:“本官是受皇上指派,若你们要拜,便拜谢皇上吧。”

  二娃子的爹明显是个聪明人,扬声说道:“草民谢皇上活命之恩!”

  有了二娃子的爹带头,其他村民也齐声说道:“草民谢皇上活命之恩!”

  待他们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杨清宁又伸手扶了扶,道:“你们快起来吧。”

  村民相继起了身,杨清宁发现他们的眼神慢慢在发生着变化,从激动到茫然,最后又回归到痛苦,只是在这痛苦之下,多了几分对未来生活期许。

  杨清宁沉吟片刻,扬声说道:“今日召集大家来,是想问大家一件事,村子里除了这些看守以外,是否还有人与之勾结,欺压村民?”

  村民们相互看了看,过了许久也无人开口。

  “你们不要有所顾虑,我们来此就是要彻底铲除此处的毒瘤,包括双龙山那些人,一个也不会放过。”

  “有!”那个率先拿起棍子报复陈旺的女人站了出来,指着人群中的一名男子,道:“他……这个畜生奸污了我,求大人为我做主!”

  那男子慌忙跪倒在地,大声喊冤道:“大人,草民冤枉,草民从未做过此事,是她胡乱攀扯,她在诬陷草民。”

  女人也跪了下来,道:“大人,民妇的清白早就没了,民妇也不在乎什么名声了,他左边屁股上有块胎记,有铜钱大小,大人若是不信,可派人查验!”

  凌南玉命令道:“来人,带到一旁瞧瞧。”

  营骁卫走上前,架起男人就走,男人不敢挣扎,道:“大人,草民认罪,草民认罪,还请大人从轻发落,饶草民一命。”

  杨清宁挥挥手,营骁卫又将男人放了下来,不过并未离开,而是一左一右站在男人身边,让男人有种随时会被架走的心理压迫感。

  杨清宁看向女人,问道:“他可是张财的爪牙?”

  男人一听顿时慌了神,道:“不是,草民与那张财没有任何关系,求大人明鉴!”

  女人却点点头,道:“平日里他没少为张财办事,与那陈旺的关系最好,他还无耻到将自家婆娘送给陈旺享用,这些村里人都知道。”

  杨清宁眉头皱紧,问道:“他家婆娘在何处?”

  “年前她被拉进了双龙山,应该是死在山里了。”

  杨清宁质疑道:“他既与陈旺交好,为何他婆娘,还会被拉进双龙山?”

  女人愤恨地看着男人,道:“大人有所不知,每半年我们村就得交出十个人进双龙山,年前轮到他们家,这个畜生不想自己去送死,便让他婆娘顶了去。”

  “大人,是我家婆娘疼惜草民,不想家中的孩子没了爹,便主动顶替草民去的,并非草民逼迫。您若不信,可问一问草民的一双儿女。”男人踉跄地起身,去拉扯人群中的两个孩子。

  男孩的年纪大些,看上去十二三岁的模样,女孩的年纪小些,也就七八岁。男人一靠近女孩,女孩就吓得躲到男孩身后,眼眶瞬间就红了。

  男孩看着男人眼中有畏惧,却依旧选择挡在女孩身前,道:“你别碰妹妹!”

  男人握住男孩的手臂,道:“你快跟大人说,是你娘自愿去的双龙山,不是被我逼迫。”

  男孩看向杨清宁,原本应该清澈透亮的眼睛,却没有丝毫光彩。

  男人见男孩不说话,用力拉扯着他的手臂,催促道:“你快说!”

  男孩被抓得的很疼,下意识地缩着身子,道:“我说,爹,你先放开我。”

  “好,乖孩子,真是爹的乖孩子!”男人为男孩拍了拍衣服,又摸了摸他的头。

  男孩偏了偏脑袋,让男人的手落了空,随即拉着女孩跪在了地上,抬头看向杨清宁,开口说道:“大人,是他逼迫娘上山的,他不仅逼迫娘,还打算卖了妹妹,他不配做我们的爹。大人,您行行好,把他抓走吧!”

  男人闻言一怔,随即反应过来,愤怒地冲过去,抬起手就要打。男孩虽然下意识地歪了歪脑袋,眼睛却倔强地看着男人。男人的手并没有落下,而是被一旁的营骁卫攥住了手腕。营骁卫一脚踹在男人的腿弯处,男人身子一个踉跄,朝前栽了过去,摔了个狗吃屎。

  杨清宁蹲下身,与男孩对视,道:“你可知若本官抓了他,你家里便没了爹娘,只能靠你自己来养活妹妹。”

  男孩点点头,道:“我知道,我十二了,什么活都能干,能养活妹妹!”

  杨清宁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孩子,有志气。”

  男人大声喊道:“大人,这小畜生年纪小,不懂事,他说的话不能信!若没了我,他们得活活饿死!”

  “我养!”女人走上前,将两个孩子揽了过去,道:“大人,民妇来养,只要民妇有口吃的,就绝不让他们兄妹饿着。”

  杨清宁站起身,道:“来人,把他拿下,事后交由刑部法办。”

  “是,大人。”营骁卫上前,压制住男人,三下五除二,捆了个结实。

  男人眼看着逃不掉,大声骂道:“臭婆娘,小畜生,你们敢害我,等我出来,看怎么收拾你们!”

  凌南玉眉头皱紧,冷声说道:“把他的嘴堵上。”

  营骁卫应声,从男人的衣服上撕下一块布,塞进他嘴里。

  杨清宁接着问道:“除了他之外,还有谁是张财的同党?”

  “还有陈旺他爹,那个老畜生坏事做尽,该千刀万剐!”

  “还有王寡妇,她与张财通奸,害死了自家男人,还蛊惑张财给我们加租,让我们连年丰产,还是吃不上饭。”

  “还有……”

  南田村的村民活跃了起来,将村里的害群之马全部揪了出来。又在杨清宁的承诺下,各自回到家中。

  看看那些被毁了的尸体,杨清宁直接下令在村外的小树林挖个坑,像收拾垃圾一样,全部倒进坑里,埋了。

  杨清宁处理完南田村的事,派去接二丫的人也回来了,便开始询问有关她爹的一些情况。

  二丫爹是三年前进的山,进山后便被带进了一个山洞,关在木牢里。每□□迫他们吃一些药粉,最初他们十分抗拒,可经不住打,到底还是吃了下去。

  最初时,他们忐忑不安地等着,可痛苦并未如期而临,相反他感觉自己轻飘飘的,就好似腾云驾雾般,那种感觉好极了。第二次吃时,他们便没了抗拒,痛快了吃了下去,好好享受那短暂的快乐。第三次比前两次要晚上一些,他们便觉得精神不济,情不自禁地打着哈欠,等待的时间变得难熬,就好似度日如年。第四次又晚了一些,那种没着没落的感觉越发强烈,甚至会感到暴躁,很想找人打一场。第五次时,一直到天黑,也没看到有人送药来,他们痛苦的躺在地上抽搐,身体里就好似又万千蚂蚁在爬,那滋味简直生不如死!

  三年前的某一日,二丫爹吃过药粉后没多久,便倒在地上抽搐了起来,还口吐白沫。站在一旁观察的人见状招呼同伴,抬起二丫爹就出了山洞,将他扔在一处山坳里,那里到处都是尸体,没有一具是完整的,这里俨然已经成了山中野兽的觅食地。

  二丫爹只是在濒死边缘,并没有死透,还被他缓了过来。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挣扎地坐起身,手不知摸到了什么,黏糊糊的,还散发着恶臭。他往身下一看,竟是一具被啃掉半个脑袋的尸体。他害怕地爬到一边,可入眼的依旧是残缺不全的尸体,以及在上面蠕动的白花花的蛆虫。他恐惧到极点,爬起身跑到了一旁的空地上,扶着大树便干呕了起来。

  他将肚子里的东西吐了个干净,才算慢慢停了下来。他不自觉地看向满地的尸体,大多数已经残缺不全,仅有少数保存地相对完整,应该是最近才被扔出来的,其中就包括他同村的村民,他们都是被挑选进山的人,怪不得没人下山,原来都死在了这里。他清楚不能在山上呆下去,否则就只有死路一条,于是便小心翼翼地下了山,回到了村子里。

  为了隐藏自己还活着的事实,他整日待在家里不敢出门,也不让二丫对话透露半个字,只是他已经染上了毒/瘾。没有那药粉,简直生不如死,于是他让二丫去找赵钱孙,希望能从他手里买些回来。

  那赵钱孙早就看上了二丫,只是碍于两家是亲戚,他不好下手,如今送上门来,自然不会客气,所以就和二丫爹做起了交易,只要把二丫给他,他就帮他们保守秘密,还给二丫爹提供毒/品。

  二丫爹一开始不肯,可毒/瘾一发作,便好似换了一个人,趁着天黑拉着二丫就去了赵钱孙家。自此,二丫失了清白,二丫爹成了第一个且是唯一一个被拉进山,活着出来的人。

  听完二丫的讲述,杨清宁出声问道:“你爹可曾说那个山洞里都有什么?”

  “爹被关在那个木牢里,哪都去不了,除了那些给他送药粉的人,也接触不到其他人,他也不清楚那山洞里有什么。”

  “那木牢在山洞的什么位置?”

  二丫摇摇头,道:“爹说进山洞之前,他们被蒙住了眼睛。”

  杨清宁眉头微蹙,道:“那山洞中有多少木牢?”

  “应该是十间,上山的十个人,每人一间。”

  杨清宁一看也问不出什么,便让人将她带了下去。

  凌南玉将茶杯往他身边推了推,道:“宁哥哥,喝口茶吧。”

  杨清宁端起茶杯喝了几口,道:“眼下除了双龙山外,只剩下别院还未曾处理,午后咱们去走一趟吧。”

  凌南玉担忧道:“只是别院那边还没传来消息,现在过去是否会打草惊蛇?”

  “时间拖得越久,他们收到消息的可能越大,我们必须速战速决。”

  “宁哥哥说的是,但愿他们已与刑值取得了联系。”说到这儿,凌南玉忍不住问道:“有一点我很奇怪,你说刑值过来调查命案,也不四下查访,就待在别院当中,这样他能查到什么?”

  杨清宁笑着反问道:“就之前皇庄的情况,就算他四处查访,又能查到什么?”

  “皇庄被那些人控制,就算他要查,能查到的也是他们想让他知道的。”凌南玉明白杨清宁的意思,随即眉头皱了起来,“难不成就因为如此,他便不查了,在别院呆着,就为做做样子?”

  “刑值要查的是路大有的命案,而并非有关皇庄的事,命案现场就在别院内,他自然要在别院调查。你也说这里的村民已被控制,别院内又守卫森严,普通村民怎么可能进得了别院?”

  凌南玉闻言眼睛亮了起来,道:“宁哥哥的意思是凶手是别院内的人,是他们在狗咬狗?”

  “若奴才猜得不错,应该是的。”杨清宁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在路大有的命案发生后,咱们的侍郎大人曾去御马监找过奴才,只是奴才平日里极少在衙门,他扑了个空,便找到了监正,向他询问了有关城南皇庄的事,且不止一次。”

  凌南玉了解杨清宁,杨清宁说话从来不会无的放矢,专门提起这个定是另有深意,便仔细琢磨着。

  杨清宁见状满意一笑,又端起茶杯喝了几口,他就是在教他。

  “我明白了!”过了没一会儿,凌南玉突然开了口,眼底尽是兴奋之色,道:“御马监监正定然了解皇庄的状况,只是碍于皇庄背后有人撑腰,他不敢动手。直到路大有被杀,刑部介入其中,他便觉得机会来了,便将皇庄的事告知刑值,可刑值虽是刑部侍郎,却也没什么背景,没有把握解决此事,便与监正商议,决定将宁哥哥拉下水。”

  “殿下聪慧!”杨清宁欣慰地笑了笑,道:“即便那日奴才没去御马监,他也会找到奴才提起这件事,引奴才到城南皇庄来。”

  听到杨清宁的夸赞,凌南玉顿时笑弯了眉眼,接着说道:“那这般说来路大有背后定有势力在支撑。”

  杨清宁点点头,道:“这是自然。若非上面有人,他一个小小的皇庄管事,怎会有胆做出这么多伤天害理之事。”

  凌南玉笃定道:“他幕后的人定是虞嫔!”

  “何以见得?”

  凌南玉被问得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道:“路大有是虞嫔的表舅,虞嫔还因路大有被害,多次去乾坤宫纠缠父皇,可见他们关系匪浅,我这般猜测不对吗?”

  杨清宁笑了笑,耐心地提醒道:“有关皇庄的事可都是隐秘,一旦事发,这里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难逃一死,路大有死了,他们可以自行调查,以防秘密被泄露,这才是正解。殿下想想,虞嫔怎么做的?”

  凌南玉恍然大悟,道:“大张旗鼓,唯恐别人不知路大有死了,所以路大有幕后之人不是虞嫔。那宁哥哥心中可有怀疑对象?”

  “没有。”杨清宁摇摇头,道:“有些问题奴才始终没想通,路大有的死讯是谁传出的?虞嫔为何会对一个表舅这般在意?奴才以为只要搞明白这两点,这个案子就破了。”

  “能从别院传出消息的,定然是别院里的人……”凌南玉想了想,随即说道:“是凶手!”

  “没错,就是凶手。”杨清宁欣慰地看着凌南玉,道:“这个人就是想用路大有的死,引起朝廷的注意,从而派人来皇庄调查。这个凶手定然对路大有和虞嫔的关系十分了解。符合这个条件的,只有路大有身边的亲信。因为某种原因,他决定背叛路大有,用路大有的死引爆皇庄的事。”

  “那这么说这个凶手杀死路大有,并非因为个人利益。”

  “嗯,有可能是良心未泯,也有可能是路大有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总之应该不是为了钱财。”

  听杨清宁这么一说,凌南玉顿时豁然开朗,道:“宁哥哥运筹帷幄,玉儿佩服!”

  午后,杨清宁和凌南玉坐上马车,离开了南留村,前往别院。在别院外的一处树林中与于荣和白鹰碰了面。

  “臣于荣(白鹰)参见殿下。”

  “不必多礼。”凌南玉径直问道:“可与刑值取得联系?”

  白鹰答道:“回殿下,刑值失踪了。”

  “失踪?”杨清宁闻言眉头皱紧,道:“此话怎讲?”

  “我们的人昨夜前往别院查探,找遍了别院,也未曾找到刑值的踪影。”

  “明面上没有,那定是藏在了暗处。”杨清宁顿了顿,接着说道:“有两种可能,要么是别院的人知道了村子里发生的事,将刑值抓了起来;要么是刑值自己偷偷藏了起来。”

  “我们已将别院团团围住,他们不可能得到消息。”

  “密道。”杨清宁提醒道:“在张家大宅内就发现了两条密道,难保别院里没有。密道的出口定然在隐秘之处,别院三面都是林子,你们派人慢慢往外扩散,仔细搜索,就暂时锁定方圆五里的距离。”

  白鹰和于荣对视一眼,道:“好,我马上传令下去。”

  一个时辰后,派出去的人相继回来禀告,均未发现异常。直到负责搜索别院后方的人回来,说他们在林子里发现了一匹马。众人闻言随即走了过去,发现在林子深处竟然被挖了一个大坑,坑里埋着树桩,树桩上拴着一匹马。

  “马匹在这儿,那密道的出口定然就在附近,大家仔细搜索,务必找到密道出口所在。”

  于荣命令道:“仔细搜索,务必找到密道出口所在!”

  杨清宁顺着斜坡走了下去,仔细观察着坑内的情况。

  凌南玉也跟了进去,担忧地问道:“宁哥哥,你说他们是否已经知道村内的情况?”

  “这个奴才也说不准,不过看地上的马蹄印,这里应该不止拴着一匹马。”

  “不止一匹?”凌南玉蹲下身仔细看去,果然发现大小不一的马蹄印,不禁皱紧了眉头,道:“这般说来,他们很有可能已经知晓村内的情况。”

  “不一定,也有可能是咱们动手之前出去的,只是还未回来。当然,也不排除是昨晚出去的,如今也知晓村内的情况。不过还是要通知村里的人,让他们严加盘查,不许任何人进出村子,一旦有人要进村,即刻拿下。”

  白鹰接话道:“好,我这就让人去传信。”

  “密道找到了。”

  正说话间,不远处传来呼喊声,众人纷纷走了过去,杨清宁和凌南玉也爬出土坑,朝着众人走去。只见一块地皮被掀了起来,黄土下面是一块石板,出口不大,只能容一人通过。

  杨清宁蹲下身,用力抬了抬石板,这石板很薄,重量也就十几二十斤左右,用力托举的话,轻易便能挪动。

  吴乾军出声说道:“殿下,我们可以从密道进入别院,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凌南玉点点头,“未免意外发生,还是先派人进去探探路。”

  “臣愿前往。”于荣主动请缨。

  王广一事虽然他不知情,却难免失察之责,凌璋还因此训斥了他一番,罚了半年的俸禄。虽然是小惩大诫,可他心里难免不安,急需一个立功的机会。此次配合白鹰行动,便是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他不能错过。

  杨清宁提议道:“于指挥使一人不太妥当,还是再带两人吧。”

  “好。”于荣点了两个人,陪他一起下了密道。

  待他们离开,杨清宁四下看了看,道:“四下警戒,若发现有人靠近,尤其是骑马的,发现后即刻禀告。”

  “是,公公。”

  原本天就不好,再加上在林子里,冷风一吹,还真有点冷。杨清宁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又咳了两声。

  凌南玉一听立马紧张了起来,道:“宁哥哥,这里冷,你还是去马车上呆着吧。”

  “无妨。”杨清宁将兜帽戴上,道:“奴才戴上帽子就好。”

  “宁哥哥,这里交给我,相信我能处理好。”凌南玉转身看了看吴乾军等人,道:“更何况还有他们帮我,就给我一次锻炼的机会吧。”

  杨清宁清楚自己的身子,一旦打喷嚏定会感冒,严重时甚至会发烧,未免让他们分心,还是回马车上为好。只是凌南玉年纪小,经的事太少,他有些不放心,道:“待于指挥使打探回来,奴才便回车上。”

  “宁哥哥……”

  “殿下。”凌南玉还想在劝,却被杨清宁打断,道:“如今不必再隐藏身份,你还是不要这般称呼奴才了。”

  凌南玉清楚杨清宁这是打定了主意,也不好再劝,便耐心等着于荣回来。好在没过多久,探查的人就回来了。

  “殿下,这条密道直通别院的一间卧房,其中并无埋伏,指挥使让属下过来报信,他们留守密道中,等待命令。”

  凌南玉转头看了看杨清宁,见他没有开口的打算,道:“原地待命,待天黑之后再行动。”

  “是,殿下。”锦衣卫重新回到密道之中,传达凌南玉的命令。

  杨清宁出声说道:“密道中没有埋伏,说明别院中的人还不知村子里发生的事,这与我们来说是好事。”

  “小宁子,时间还早,我送你去马车上待会儿。”

  杨清宁抬头看了看天色,道:“好,殿下也该多穿些衣服。”

  天渐渐黑了下来,与白日比起来,温度下降明显,即便他们坐在马车里,也能明显感觉得到。两人简单吃了点东西,杨清宁便靠在马车上假寐,脑袋昏沉沉的,鼻子堵了,嗓子也开始疼,很明显他感冒了。

  凌南玉见状出声说道:“小宁子,你若是累,便躺下睡会儿。”

  杨清宁睁开眼睛,道:“这种时候还是保持头脑清醒为好。殿下不必担心,奴才只是在整理思绪。”

  “你的声音不对。”凌南玉皱起了眉头。

  杨清宁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苦笑,道:“太聪明的孩子有时候也不招人喜欢。”

  “小宁子哪里不舒服,可要让吴乾军过来瞧瞧?”

  “无妨,就是受了风,鼻子有些堵。”杨清宁转移话题道:“殿下时辰差不多了,你还是去找他们商议接下来的行动吧。”

  “我不放心。”凌南玉的眉头紧紧锁着,眼中尽是担忧。

  杨清宁坐起了身子,道:“那我陪殿下一起去。”

  凌南玉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道:“那怎么行!”

  杨清宁神情严肃地看着他,道:“现下正是行动的关键时刻,殿下要做的是思考如何能以最小的代价拿下别院,而不是关心奴才这小小的鼻塞。殿下要谨记自己的身份,您是一国太子,所言所行关乎国家社稷,所思所想要以大局为重,而不是儿女情长。”

  凌南玉张嘴想要反驳,却在话出口之前闭了嘴,沉吟片刻后,道:“好,我去与他们商议计划,小宁子好生歇着。”

  看着凌南玉起身走出车厢,杨清宁突然有些懊悔,道:“殿下要切记,这里您是主帅,无需亲临作战,保证自身安全为要。”

  “好。”凌南玉应声,却并未回头,掀开车帘走了出去。

  杨清宁见状不禁一怔,自他穿越而来,凌南玉对他事事顺从,偶尔闹闹小脾气,也是当场和好,从未像今日这般赌气离开。

  “到底是大了,脾气也跟着长了。”

  杨清宁忍不住叹了口气,青春期的孩子十分敏感,尤其不好带,他在孤儿院见得多了,深有体会,只是忘记了凌南玉也是个孩子,怎会例外。

  凌南玉出了马车,小瓶子给他穿上披风,朝着营地的方向走去,那里搭了个简易的营帐。

  他们正商议接下来的进攻计划,一名营骁卫急匆匆地走了过来,禀告道:“殿下,南田村传信回来,说有陌生人骑马进了村子,径直前往张家大宅,被村里留守的营骁卫抓获。”

  凌南玉出声问道:“人在何处?”

  “人就在帐外。”

  “把人带进来。”

  营骁卫应声,转身走出营帐,紧接着推搡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男人进来,随后一脚踹在他的腿弯处,厉声喝道:“跪下!”

  男人踉跄了一下,跪在了地上,差点摔个狗吃屎。他跪坐在地上,抬头打量着营帐中的众人,最后将目光放在凌南玉身上,惊讶地说道:“是你!”

  凌南玉冷眼看过去,道:“我问你答,若你说实话,我便放你一条生路。”

  男人没说话,打量着凌南玉,不知在想些什么。

  凌南玉自顾自地问道:“你叫什么?”

  男人依旧沉默着。

  凌南玉转头看向白鹰,道:“斩断他一指。”

  白鹰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抽出身上的匕首,径直来到男人身后,拽住他的小拇指,手上一用力,便齐根斩断。

  “啊!”男人惨叫一声,没想到面前的少年竟如此杀伐果断。

  “你叫什么?”凌南玉重复了一遍。

  等了三息,没听到男人的回话,凌南玉再次说道:“斩。”

  白鹰应声,又斩断他一个手指。

  十指连心,男人疼得面容扭曲,出了一身冷汗。

  “你叫什么?”依旧是那个问题,凌南玉淡淡地问出声。

  还是等了三息,凌南玉接着说道:“斩。”

  白鹰应声,正在要动手,那男人终于受不住开了口,“我叫路晋!”

  “过了三息,斩。”

  白鹰领命,斩断路晋第三根手指。

  “你与路大有是何关系?”

  路晋犹豫了一瞬,正要开口,就听凌南玉说道:“斩。”

  白鹰干脆利落地斩断路晋的第四根手指,手指被随意地扔在地上,鲜血滴滴答答地流着,白鹰索性蹲在路晋身后不起了。

  “记住,你只有三息的时间。”

  路晋疼得脸色煞白,看向凌南玉的眼神带上了恐惧。

  “你与路大有是何关系?”

  路晋不敢再犹豫,急忙答道:“我是路家的家生子。”

  “从何处回来?”

  “从南田村回来。”

  凌南玉淡淡地开口:“斩。”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路晋的第五根手指也被斩断。

  “从何处回来?”

  凌南玉就好似从地狱爬出来的修罗,方才路晋并非耍小聪明,实在是疼得太狠,给他反应的时间也太短,他没听清凌南玉问得什么,没曾想竟因此又被斩断一根手指。现在一只手废了,为了保全另一只手,他不得不紧绷神经,道:“从……从双龙山回来。”

  “别远里有多少守卫?”

  “八十几个。”

  “路大有的儿子可在别院?”

  “我离开之前还在。”

  “刑部侍郎刑值在何处?”

  “在别院。”

  “别院哪里?”

  “别院东厢房。”

  “斩。”

  “等等!”路晋急忙出声阻止白鹰,道:“我说的是实话,为何要还要斩?”

  凌南玉淡淡地说道:“昨夜我的人去别院探查,并未找到刑值的踪影。”

  “我走之前,他分明就住别院东厢房,我没撒谎。”

  凌南玉沉默片刻,道:“你何时离开的别院?”

  凌南玉并未坚持,让路晋松了口气,忙答道:“三日前,我奉命去双龙山取药。”

  “别院内可有暗牢?”

  “有,就在西院,有一处地牢。”

  “地牢的入口在何处?”

  “西院书房,书架上有匹陶瓷马,转动它就能打开地牢。”

  “入口处有几人把守?”

  “书房门口两人,地牢内四人。”

  凌南玉瞥了一眼路晋的手,道:“把别院的结构以及布防图画出来。”

  “好。”路晋痛快地答应下来,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白鹰替他松了绑,并让人准备了笔墨。

  路晋的左手还在滴答滴答地流着血,若是不进行处理,怕是会失血过多而死。

  “大人,能否先给我处理一下伤口。”

  “要想活就快点画。你最好画得详细些,认真些,若他们进去,发现你画的与事实不符,你的命就没了。”

  凌南玉说话的语调十分平缓,就好似在和人聊天,可说出的话,却让人心中发寒。

  路晋不好再说,提笔便画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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