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小瓶子奉命来保护杨清宁和凌南玉, 将吴宅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讲了一遍,将自己的推测和盘托出,只是杨清宁总觉得小瓶子的反应有些奇怪。

  “小瓶子, 你是否已经知道这个泄露消息的人是谁?”

  小瓶子下意识地抬头看向杨清宁,入眼的是他明亮又充满好奇的眼睛。

  杨清宁与他对视, 突然发现小瓶子长得不错, 是那种第一眼不会让人惊艳,却越看越顺眼的长相, 也就是属于耐看型。

  见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杨清宁突然回过神来, 指着自己的鼻子, 猜测道:“你该不会是怀疑我吧?这引蛇出洞的计策, 可是我一手促成的, 我怎会坏了自己的计划?”

  一时太过惊讶,竟忘了改自称,不过用‘我’也没什么不对。

  小瓶子移开视线,道:“奴才并未怀疑过公公。”

  杨清宁质疑道:“那你盯着咱家作甚?”

  小瓶子下意识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奴才是想事出了神,并非盯着公公看。”

  杨清宁仔细观察小瓶子的神情,他脸上并无表情,耳朵却有些发红, 不禁有些奇怪, 继续试探道:“那方才咱家问你时,你脑海中浮现的人是谁?”

  小瓶子垂下视线,将茶杯放在了桌上, “知晓此事的人不多,而且都是跟随娘娘多年的心腹, 奴才不好猜测。”

  杨清宁闻言不禁撇了撇嘴,没好气地说道:“也就是说,知晓此事的人中,只有咱家是个外人。”

  “奴才并无此意。”小瓶子下意识地解释道:“奴才的意思是若当真出了叛徒,那这人肯定是埋藏多年的细作。”

  杨清宁赞同地点点头,“依你之见,谁会掺和进来,为何要救走陈钰?”

  小瓶子摇摇头,“奴才不知。”

  杨清宁不置可否地看了看他,移开视线道:“你回坤和宫吧,向福禄公公禀告此事,听听公公对此事有何见解。”

  “是,奴才去去就回。”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杨清宁不禁在脑海中搜索有关剧情,可算计陈钰这事,原剧中根本没有,是他这个外来者一手主导,根本找不到什么线索。

  “到底是谁呢?为何要救走陈钰?是东明党,还是以陈明威为首的武将?”杨清宁皱着眉头想着。

  凌璋性格懦弱,又耽于女色,素来不理朝政,以致朝中势力分成三股,以皇后张明华为首的外戚,以内阁首辅鸿吉为首的东明党,以及以护国公陈明威为首的武将,因为三方人马相互制衡,朝中倒也算安稳。

  “陈钰是武将,陈明威也是武将,陈钰姓陈,陈明威也姓陈,难不成两人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杨清宁想到这儿,再次搜索剧情,却并未发现两人有什么特殊关系。看着原剧情,杨清宁突然有种十分别扭的感觉,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可一时又想不出哪里不对。

  “公公,殿下醒了。”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小五子的声音,打断了杨清宁的思绪,也吓了他一跳,他深吸一口气,抬手捂住‘噗通’狂跳的胸口,回道:“知道了,马上来。”

  傍晚时分,杨清宁刚要侍候凌南玉用晚饭,就听小五子过来禀告,说秦淮派人过来请,让他去东厂一趟。

  杨清宁回想白日,他看自己那恶心的眼神,不禁泛起了嘀咕,急忙让人找来小瓶子,吩咐道:“你回坤和宫,和福禄公公禀告此事。”

  小瓶子看他神色不对,道:“公公在担忧什么?”

  “今日皇上来过,厂公瞧咱家的眼神不对,咱家怕……”

  小瓶子明白了杨清宁的意思,脸色也跟着难看了起来,提议道:“让小五子去坤和宫,奴才陪公公去东厂。”

  杨清宁一听有道理,又叫来小五子,让他去坤和宫禀告福禄。小五子应声,慌忙去了坤和宫。

  杨清宁回到正厅,禀告道:“殿下,方才秦淮公公派人过来,说是让奴才去东厂一趟,奴才让小顺子侍候您用膳。”

  凌南玉朝他招招手,“小宁子过来。”

  杨清宁上前两步,问道:“殿下怎么了?”

  凌南玉伸出小手,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道:“不去。”

  杨清宁一怔,看看被他攥紧的手腕,再看看他眼中的担忧,心中涌现一股暖流,驱散了藏在心底的不安。

  “殿下,他可是司礼监的掌印,又是东厂厂公,若得罪了他,怕是咱们以后的日子会很难过。”

  “他再大,大得过父皇吗?大得过母后吗?”凌南玉握紧杨清宁的手,“只要小宁子在,我不怕过苦日子,可以不吃鸡腿,不住这个院子。”

  杨清宁听得鼻头一酸,他一直以为是自己在不遗余力地救赎面前这个孩子,事实却是他也在拯救茫然无措的自己。他想要挣开凌南玉的手,可被攥得很紧,一时竟没有挣开。

  “他是坏人,小宁子不许去,我去和父皇、母后说。”

  杨清宁见他急得红了眼眶,安抚道:“殿下放心,奴才已派小五子去了坤和宫,奴才对福禄公公还有用,公公不会坐视不理,奴才不会有事。”

  眼泪在眼眶中蓄积,凌南玉依旧抓着他不放,“我还在生病,身边不能缺人,小宁子不许去!”

  杨清宁见状连忙安抚道:“殿下别哭,奴才不去,奴才不去就是。”

  “小宁子保证!”

  杨清宁举起左手,道:“奴才保证。殿下能松手了吗?”

  凌南玉迟疑了一瞬,终究还是听话地松了手,委屈巴巴地说道:“小宁子,我饿了。”

  “殿下稍待,奴才去跟传话的人说一声,好让他回去禀告。”

  凌南玉眨了眨眼,眼泪顿时流了出来,“小宁子答应我了,不能食言!”

  杨清宁掏出帕子,温柔地为他擦拭眼泪,道:“殿下放心,奴才不会。”

  听到杨清宁的保证,凌南玉这才不情不愿地松了口,“那小宁子去吧。”

  杨清宁转身走出寝殿,看向小瓶子,直言道:“殿下有命,不让咱家离开东宫半步,殿下还在病中,咱家也确实不能离开。更何况皇后娘娘在走之前,曾特意叮嘱,要咱家好好照顾殿下。”

  小瓶子点点头,“公公说的是。”

  “你陪咱家出去一趟。”

  在小瓶子的陪同下,两人一起来到宫门口。

  王杨奉命带杨清宁回东厂,在宫门外等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也不见有人出来,脸色已然有些不好看,正思量着要不要进去时,宫门被打开,出来两名内侍。王杨的目光很快便锁定在杨清宁身上,一边打量着,一边说道:“你就是小宁子吧。”

  “咱家正是。”杨清宁微微笑了笑,“有劳这位大人跑一趟,原本厂公召见,咱家理应飞奔而去。只是殿下大病未愈,皇后娘娘命咱家好生照看,咱家实在不敢抗命。加之殿下又对咱家十分依赖,一眼看不到便会哭闹,咱家也是无可奈何。还请大人回去禀告,待殿下大病痊愈,咱家定登门谢罪。”

  杨清宁之所以称呼他‘大人’,是因为他身上穿着东厂掌刑千户的常服。

  王杨闻言眉头一拧,秦淮请人,还不曾有人敢拒绝,没想到面前这个小太监竟如此胆大。

  “东宫内侍这么多,难道就没有能侍候殿下的人?”王杨的脸色沉了下来,道:“况且厂公召见公公,定是有要紧事吩咐,若是公公不去,耽误了正事,怕是不太妥当吧。”

  王杨这话虽然客气,可在杨清宁听来,威胁的意味十分明显。

  “大人有所不知,殿下之前在冷宫吃了不少苦头,对咱家本就十分依赖,如今又经历一场大病,更是让咱家寸步难离,咱家实在抽不开身,还请大人见谅。”

  杨清宁在赌,赌自己对张明华还有用,赌她会站在自己这边。

  两人正说话,小柜子脚步匆匆地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说道:“公公,殿下让您快回去,说身子不适。”

  “殿下身子不适?”杨清宁一听顿时紧张起来,转身就要走,却又想起了门口的王杨,道:“大人,殿下的身子要紧,咱家就不相陪了,告辞。”

  不待王杨说话,杨清宁便急匆匆地往回走。

  王杨见状闪身上前,伸手去抓杨清宁,却被小瓶子攥住手腕。

  王杨认得小瓶子,知晓他是福禄的心腹,“公公这是何意?”

  “皇后娘娘说了,任何事都比不得殿下的安危。”

  小瓶子虽然平时话很少,心思却十分通透,清楚怎么说对杨清宁最有利。

  见王杨没有下一步动作,小瓶子退后一步迈进宫门,“关门。”

  内侍见状二话不说,直接关上宫门,遮去了王杨的视线。

  王杨看着紧闭的宫门,脸色变了又变,没再逗留,径直回了东厂。

  秦淮半靠在软榻上,闭着眼睛哼着小曲,手指还敲着大腿打着节拍,耐心地等着小绵羊被送上门,初见杨清宁,他就心痒痒,只是碍于福禄在,他不好做什么。今日又见杨清宁,那清秀的小模样,再次勾的他心痒难耐,忍不住想狠狠蹂躏他一番。他向来是想什么就做什么,在得了空以后,便第一时间派人去找杨清宁。

  脚步声响起,秦淮睁开眼睛看了过去,只见王杨从门外走了进来,他兴奋地坐起身子,问道:“人可带来了?”

  王杨单膝跪地,请罪道:“奴才办事不利,人并未带来,还请厂公恕罪。”

  秦淮的脸顿时晴转多云,道:“为何没来?”

  王杨如实禀告道:“回厂公,小宁子说皇后娘娘吩咐他,好生照看三皇子殿下,无暇抽身。”

  “好一个小宁子!”秦淮方才有多期待,如今就有多愤怒,脸色沉了下来,道:“你多带几个人过去,务必将他给咱家带来,咱家还就不信,皇后娘娘会因为一个小小的奴才来怪罪咱家。”

  “是,厂公,奴才这就去办。”王杨眼中闪过兴奋之色,躬身退出房间,他要让杨清宁知道知道,让他吃闭门羹的下场。

  秦淮越想越恼,抬手将桌上的茶杯扫在了地上,杯子被摔得粉碎,茶水也洒了一地。自打他做了东厂厂公,还从未有人敢拒绝他,杨清宁是第一个。

  门外侍候的内侍听到动静,急忙走了进来,利落地将地上的碎片收拾好,又将地上的茶水连同茶叶清理干净。

  脚步声再次响起,秦淮面色阴沉地看过去,见福禄从门外走了进来,不由神情一怔,随即便反应过来,笑着说道:“呦,今儿是刮的什么风,竟将公公给吹来了?”

  福禄走到软塌前坐下,似笑非笑地看过去,“这刮得什么风,还得问厂公才是。”

  秦淮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道:“公公这是话里有话啊。”

  两人都是千年的狐狸,哪能不明白彼此的心思,福禄不打算跟他绕弯子,直言道:“皇后娘娘让咱家给厂公带句话,小宁子动不得。”

  秦淮脸上的笑意消失,不悦道:“宫中最不缺的便是奴才,娘娘为何对他这般另眼相待”

  “因为三皇子殿下。”福禄端起茶壶,为自己倒了杯茶,道:“殿下是皇上唯一的骨血,不出意外也会是将来的太子,殿下对小宁子的依赖,你我有目共睹。厂公若对他不利,殿下势必会记恨在心,若以后殿下得势,厂公以为会如何?”

  冷静下来的秦淮回想起白日的一幕,凌璋让鸿吉给凌南玉启蒙,凌南玉却要求杨清宁陪同他一起上课,足以说明凌南玉对杨清宁的依赖。

  “娘娘这是要扶植三皇子上位?”秦淮顿了顿,接着说道:“娘娘可是忘了那淑妃的死,可是娘娘一手促成,娘娘就不怕三皇子手握大权后,清算当年的事?”

  虽然天下美人多的是,可若让秦淮放弃杨清宁,他还是觉得可惜,所以便撺掇福禄让张明华放弃凌南玉。于他而言,他是个没了命根子的太监,坐到他如今的位置已是极限,不可能再更进一步,所以及时行乐才是他现在最大的追求。至于以后,只要他把这个位置坐稳了,就没人敢动他。

  “淑妃死时,三皇子不过三岁,三岁的孩童能记住什么,厂公可记得自己三岁时的事?”福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接着说道:“不过厂公所虑,也正是咱家所虑,所以咱家才要保住小宁子,让他为皇后娘娘所用。”

  秦淮微微一怔,很快便明白了福禄的意思,道:“娘娘这是想让小宁子做她的细作,监视三皇子的一举一动?”

  “娘娘想要掌控三皇子,就要先掌控小宁子,这就是他的重要性,厂公现在可明白了?”

  秦淮点点头,不自觉地叹了口气,道:“咱家明白了。”

  “宫里那么多奴才,厂公想要谁,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就算宫中没有,宫外也多的是。厂公要切记一点,权势是一切之根本,只要有了权势,其他也就都有了。”

  秦淮清楚福禄的意思,虽然心中还是有几分不甘愿,却不得不忍痛割爱,道:“公公放心,咱家知道该怎么做。来人。”

  门外的内侍听到召唤,连忙走了进来,躬身说道:“奴才在。”

  “去把王杨给咱家召回,以后任何人不许找小宁子的麻烦。”

  “是,厂公。”内侍领命,躬身退出门外。

  福禄眉头微皱,道:“厂公又派人去了东宫?”

  “是。自咱家做了东厂厂公,还无人敢驳咱家的面子,咱家怎能咽的下这口气,便派人进宫,无论如何也要将人给咱家带来。”秦淮没有隐瞒,他就是有恃无恐。

  福禄的眉头皱得越发紧了,“那是东宫,除了乾坤宫和坤和宫,地位最尊贵的地方,厂公如此肆无忌惮,就不怕惊动皇上?”

  “皇上?”秦淮轻蔑地‘哼’了一声,道:“你我都清楚,这南凌国真生的掌权人是谁,只要皇后娘娘不在意,咱家有什么可怕的。”

  “你别忘了,南凌国政权并非只在皇后娘娘手中,其他两方势力也在虎视眈眈,你如此肆无忌惮,就是在送把柄到他们手上。一旦他们利用此事攻讦娘娘,娘娘会如何?”

  秦淮不以为意地笑笑,“咱家不是已派人去把人追回了吗?公公不必如此小题大做。”

  福禄低垂的视线闪了闪,再抬起头来时,脸上又挂上了笑,道:“说的也是,确实是咱家小题大做了。既然事情已经说开,那咱家就先回去了,娘娘身边少不了人。”

  秦淮随之起身,“那咱家送公公出去。”

  “不劳烦厂公。”

  “那公公慢走。”秦淮方才也只是客气客气,并没有真要送的打算。

  福禄没有逗留,快步走了出去。

  秦淮看着福禄的背影,眼中闪过寒光,随即坐回了原位,扬声说道:“来人。”

  内侍躬身走了进来,道:“奴才在。”

  “去把小敏子叫来。”没了杨清宁,总要有个替代品,否则他这满腔的怒意该怎么发泄。

  “是,公公。”

  皇宫,王杨带着数名东厂番子来到了宫门外,抬手挥了挥,便有一名番子上前,用力敲打着宫门。

  守门的内侍闻听连忙打开宫门查看情况,不曾想竟有人敢硬闯,“你们什么人,竟敢闯宫,可知这是死罪!”

  王杨不是傻子,也知道硬闯东宫的下场,不过有秦淮撑腰,他们底气壮,便随便找了个由头,厉声喝道:“我们是东厂的人,在执行公务,把小宁子交出来。”

  “就算你们是东厂的人又如何?难道东厂还能大得过皇室?竟敢硬闯东宫,这是大不敬之罪,要株连九族!”

  王杨见内侍竟敢跟他叫嚣,顿觉被下了面子,上前一步,扼住内侍的喉咙,威胁道:“你再胡说八道一句,信不信我现在就弄死你?”

  内侍眼底闪过惧意,却并未屈服,这两个月他们与杨清宁相处下来,不知不觉被他所感染,将东宫当成了自己家,将彼此当成了家人,现在有恶贼闯进了家门,他们自当奋起反抗,更何况这本就是他们的使命。

  内侍被掐得涨红了脸,费力地说道:“这里是皇宫,你杀了我,你也跑不掉。”

  “不知死活!”王杨被他的眼神激起凶性,手中的力道加重。

  窒息随之而来,内侍脸上的青筋暴起,眼中也慢慢出现血丝,他用尽力气想要掰开那只手,只可惜随着胸腔空气的稀薄,他的力气逐渐变小。就在他以为自己要死时,王杨突然松了手,他的身子没了支撑,一下子软倒在地上。他瘫在地上,脑袋一阵空白,只是本能的大口呼吸着。

  王杨之所以松手,并非他突然间大彻大悟,决定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而是一把匕首朝着他的面门射了过来,让他不得不松手。

  杨清宁没想到王杨竟胆大到硬闯东宫,即便他背后有秦淮撑着,可秦淮上面还有张明华和凌璋,朝中还有另外两股势力与之分庭抗礼,他这么做就是将把柄送到对方手中,秦淮怎会让他们做这么蠢的事。当然,若他能像魏忠贤那样只手遮天,朝中无人能与他抗衡,那就另当别论。

  “敢在东宫撒野,真是胆大妄为!”

  杨清宁冷眼看着众人,既然秦淮打算跟他来硬的,若他再退让,那后果就只有一个,就是被抓走,成为那个老变态的玩物。他宁愿死,也不会让自己落入这般境地。

  王杨不在意地笑笑,道:“我们在执行公务,他们竟敢阻拦,这分明是妨碍公务,出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执行公务?”杨清宁与之对视,“你们可有皇上的圣旨?”

  “没有,我们奉的是厂公的命令。”

  杨清宁脸色一寒,厉声说道:“何时东厂厂公的命令,竟能与圣旨相提并论,你们这是想造反吗?”

  王杨闻言顿时变了脸色,威胁道:“我劝你不要胡说八道,乖乖跟我回去,免受皮肉之苦。”

  “果真是胆大妄为,竟还想在东宫动刀动枪。”杨清宁冷笑一声,道:“来人!”

  随着杨清宁一声令下,暗中飞出四名暗卫,将王杨等人围住。

  王杨见状脸色更加难看,“竟有暗卫保护。”

  “他们手持兵刃,硬闯东宫,意图不轨,把他们拿下!”

  暗卫抽出兵刃,朝着王杨等人扑去,双方很快短兵相接。虽然王杨人多,可暗卫的武力值要高上许多,以一敌二不成问题,所以王杨等人很快便落入下风。

  杨清宁转头看向小瓶子,方才就是他掷出的匕首,否则小连子怕是已经死了,道:“你不打算出声阻止?”

  小瓶子与杨清宁对视,“奴才为何要阻止?”

  杨清宁一怔,随即说道:“秦淮是皇后娘娘的人,若是今日的事传出去,怕是会让皇后娘娘难做。”

  “公公也是皇后娘娘的人。”

  “话是没错,可咱家只是三皇子身边的一个小小内侍,跟厂公没法比,皇后娘娘会站在哪边显而易见。那些暗卫并非听从咱家的命令,是因有你的叮嘱,若你出声阻止,将咱家交出去,此事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皇后娘娘定不会怪罪。”

  “公公太小看自己了。”小瓶子直视杨清宁的眼睛,“奴才得到的命令是保护公公,他们既要对公公不利,那便是奴才的敌人。”

  杨清宁沉默地看了小瓶子许久,忽而轻笑出声,道:“你啊,还真是个死脑筋!”

  “啊!”一声惨叫,第一个伤者出现,是王杨手下的人,被暗卫一剑刺穿肩膀,踹飞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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